因为她真的没有勇气面对他，更怕自己若见了他，反而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她之所以难过，不是因为天祈忘了他曾对她说过喜；她真正难过的是，他忘了那些曾对他说过喜的人。

事发后的几天，每当一个人躲在温的棉被里，脑海中总不免想起当日车祸的画面，那些画面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魘，总在每个夜人静时不断重播与倒带，或是在半夜时让她从睡梦中忽然惊醒，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滴接一滴止不住的泪。

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如果她可以更勇敢一，也许她的心如今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她淡笑，笑容苦涩而悲伤，「我才是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

不是不相信，只是她太懦弱。

那场车祸夺去的不是谁的生命，而是一个人真实活过的证据。

所以当这份幸运降临在上时，她反而害怕起这份幸运背后的代价。

语娟也就不会在那天遇见天祈，车祸也不会发生了，更不会像如今这么样，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么多的自责与悲伤。

『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呢？』他苦笑。

一从未见过的落寞与失望。

没有人知，在这个寒冷而漫长冬天里，女孩究竟独自了多少的泪，又忍下了多少的泪。

如果那天她没有和彦丞吵架……

『不是不相信。是就算你真的喜上了我，也是在和依玲成为男女朋友后，不可能在国小就喜上我了。』语落，她抬起，一双认真的神立刻撞她的视线，雨沿着漉漉的发丝过他的脸，这刻，语娟愣然，因为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有她从未见过的……

……

痛得……好像全世界就只剩她破碎的哭声……

那是语娟从未在天祈脸上见过的表情。

至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只会逃避的弱女孩。

她之所以难过，不是因为天祈忘了她；她真正难过的──

痛得……连思考都觉得困难，只懂得哭……

可是在这一刻──

『你说谎。』语娟依旧摇着，抬迎视他，『我知你不可能会喜我的。』顿时，她声音里的果断与冷静，着实让天祈一愣。

「所以不要再自责难过了，错的从来就不是你，不要每次都把责任都一脑揽在自己上。」

她明知自己不该肆无忌惮的哭，因为再怎么哭也于事无补，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哪怕可悲的是，哭是她唯一可以的事。然而方才亲所见之事，却让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大的悲慟。

也许有，因为再怎么说都是得有期待才有失望，只是老早就消磨殆尽似的，只剩早已准备好的失望等着涌。

那样的失望，好像一开始就不曾存有期待。

而她一句残忍的话，伤害的也不只是一个人，就连周围所有他的人也因此也受到了伤害。

……

她恨透了这样懦弱的自己！

她之所以难过，不是因为天祈可能再也记不得她；她真正难过的是，他可能再也记不得那些他的人。

不是小孩拿不到糖吃的，或努力读书也拿不到好成绩的失望。也不是输了某场比赛，或原本满心期待某电影，看完后却大失所望的那失望。

她曾以为自己绝不会是那个万中选一的幸运女孩，因为他和她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他看见了她，但一个在明亮的人，又怎么会愿意踏过满地尖锐而危险的碎玻璃，走到没有光明的暗地呢？

如果她没有和依玲说那些话……

………

所以寒假刚开始的那几天，她每天早上都得不少时间敷自己红的双，以免被父母察觉她的异样。就算后来她已不会再每夜大哭，但有时想起来还是忍住偷偷下几滴泪。

所以说，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个冬天，很冷，比以前度过的任何一个冬天都还要冷，也还要漫长。

是他连自己都忘了。

甚至在看见他上因自己而下的鲜血后，还是只会一味逃避，只愿在医院附近或病房门徘徊，怎么也不敢面对他。懦弱的想，只要他没事，总会有不得已得面对的时候，只要等待那天到来就好。

紫琳不会明白，此刻溃堤的悲伤与泪，不仅仅只因方才的事情，而是过去几週来，她压抑在心中忍住不的泪。

风冷冷的，当这些安一句句传她耳里，彷彿使得语娟的泪更发达了。忍着哭声，她的肩膀不断颤抖，也忍不住一阵阵颤动。

如果她没拉着语娟来医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