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天长叹，哽咽着低唤一声“小城！”

，就像一扇窗，我从窗里看到她的影，于是就迫不及待地打开……”

接下来的目标——小城的后母。她曾经掌握着小城的腕动脉，毫无恻隐，下手极狠。

他打算穿过小公园去对面的路，小公园里有一个小湖，这个时候还没有结冰。他在湖边停下来，注视着不可测的黑暗。

“经常梦见她，在梦里，小城说月圆的时候她会看着我，她也会看着你……”他哽咽地说不下去。

我已经看破陋室中的人型的痴，心志的昏聩，对临近危险的麻木，我要当面揭她的罪恶，可以想象她不知所措的愚蠢表情，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如果她执迷不悟，我不会对她有任何慈悲和同情。

我们都是痛苦的。但是我不会因为他的痛苦原谅他，我来找他，不是来听他还未到来的忏悔，是因为他不可原谅的错误，他的自私，弱，逃避，他应该为小城的死付代价。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他神情忧郁，神里让人心悸的破碎。

“我失去了另一半月亮，从此人间再没有月圆了。”

“你说什么？”他看着我，不可思议的惊愕表情。

小区里蜿蜒着用铁锹铲开的小路，稀疏走着几个人影。走近楼门的时候，里面来一个男人，他穿着一工整

他踉踉跄跄走酒吧。我尾随他，小心翼翼，像暗夜中的掠者。

他醉了，我坐在那里从容地观察着他，彼此沉默着，想着各自的心事，我看着他，心里下起了雪，一片一片，洁白，温柔，冰凉，脚印踩到雪上发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的世界白茫茫一片，我不知这洁白覆盖了什么，雪在风中翻卷，像我们的心绪无所依附，在苦海挣扎。

我没有说话。

我已经无力解释，“去看看她吧。”我从包里掏纸和笔，寥寥写下了小城墓地的名字，将纸条递给他，“这是地址。”

起风了，雪后的寒风总是很凛冽，尽我憎恨的人不像寒风一样凌厉，她低俗，蠢，臃，但这就是人生本来的样，没有矫饰的残忍。

“你不会明白的！没有人能真正懂得，那是我和她之间才有的默契……她曾经让我遇到过最好的自己……”

我从包里掏小城的日记递给他，转离他而去。大雪中的城市夜景朦胧唯，不远的路灯亮着，前方是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路，我沿着大路向有光的方向延伸，把伤痛和仇恨留在后的黑暗混沌之中。

我心生怜悯。这静谧的湖啊，注定不会是他的墓地，我来到他边，凝视湖面，湖是如此平静，我的悲痛我的仇恨化在湖里，与湖相，缓缓向远。

天时地利，我可以趁他不备将他推下去，还能造成酒后失足不慎落的假象。那些汹涌的恨意，曾经让我不眠不休，那些大的重压带来的力量，如今只是弩之末，我真的恨他吗？我怎么觉得此刻自己全无恨意。

“我怎么可能拿我妹妹的生命开玩笑！”

“小城死了！”

“你就是小城的，小城过去总是说起你，她说小时候她经常跟在屋看月亮。月亮不圆的时候，她说另一半在那里，只要你们在一起，月亮就圆了。”

一瞬间，我挥泪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