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他生起，活到今天，十七年来，得到的第一句肯定。

“那为什么不理我？”

她知要让一个从来都没有被看见、尊重过的人，表达自己，很难。

断魂鞭绕得白栀寸步难行，白栀不耐的“啧”了一声，把断魂鞭扒开，让它自己去敲木。

“本尊是在问你，累了吗？”白栀说完，静等了一会儿。

而且她刚才说……他“”了断魂鞭这么多年……

但没有拆开重新绑，而是调整了一下它的姿态，把蝴蝶结翻转着藏衣服里，只了一小儿边边。

什么意思？

然后那双手满意的收了回去。

谢辞尘皱着眉，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栀。

谢辞尘立刻垂下了目光，影垂落，纤长的睫也将他底的所有情绪都遮得一二净。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看向在空房间里像个榔似的敲木的断魂鞭问：“是断魂鞭累了，要改日了吗？”

谢辞尘狼崽似的神一都没有收，黑眸中带着警惕和审视的幽光。

像一尊石化了的雕塑似的，呼都很轻。

她似乎也不是很满意，绑好之后手在空气中顿了几秒。

“又睡着了？”

“膝盖疼不疼？”

断魂鞭把自己抡得虎虎生风，房间里满都是它黑紫的霹雳电光，此起彼伏的闪个没完，跟有用不完的能量似的。

“若不是，这七年浇也该成气候了。”

所以她耐心的，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自然的往下说：

浑都过于僵的直着。

带着儿低哄的温柔，像怕把他惊醒似的。

把他那个不论怎样都不会弯折的脊背，打的沉了下去，狼狈的垂着，渗碎了他的骨，从里面崩裂隙。

“地上不？”

她到底在嘛？

又停了几秒，静看着前小少年的反应，一边自然的帮他把里衣上的系带系好，一边顺着往下讲：

他好像在这一刻突然明白过来白栀那令他觉得不同之到底在哪里了。

谢辞尘的底染上了温度，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双手动了动，又很快收回。

她低着，他只需要再低一，嘴就能蹭到她的脸颊。

白栀也看过去。

他抿着嘴。

“你若是不累，便去去将你领回的亲传弟剑带来，本尊为你。这样明晨我们刚好可以去藏剑峰，为它赋魂。”

“……”

几句话，就将往后不会再要他以血养，又为什么不再养，都讲得清楚明白。

白栀不确定的小声问：“睡着了？”

“……没有。”

她则微叹一气，半蹲在了谢辞尘的面前，帮他把衣衫拉回拉好，“你怎么一言不合就脱衣服？”

“它若是无能的废，不再受你血滋养。”

“下更要培养的是你——缥缈峰首徒。你的血脉能将一个死养得这样厉害，养你自己，应当也不会太差吧？”

那双手的手指纤薄，指尖是微微上翘的，莹如白月光。帮他绑的动作一儿都没有她这双手该有的轻盈，反而有些笨拙。

它一个傻，累个。

前的白栀上虽仍有清冷孤洁气，但有情绪，会喜恶，会笨拙的有不擅长的事，会表情生动

只仍旧跪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累如何？不累又如何？

白栀又说：“要先起来吗？”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念，但结上下动，梗住了脖。

谢辞尘僵直的形像被一滴轻轻的打了一下。

他的神闪了闪。

上面的系带绑好了，她的双手便向下，正好落了他的视线里。

甚至轻描淡写的肯定了他。

“断魂鞭受你血滋养，已成厉。”

声音的往他心上钻。

她好像突然之间，活过来了。

那么轻，又那么重。

第一句。

绑来的蝴蝶结歪扭着，看起来就松松垮垮的不太牢固。

但在侧的手，攥得很很。

“你要是累了，便都明日再说。”

他被揶揄的一顿，白栀才认真：“本尊原是想问你，累了吗？”

了一把，才站稳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