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绊边想边说人终有一死,他期望寻常的人能像各种各样的鸟儿,在飞走前健康欢快得到处叽喳蹦跶;期望生病的人像冬日暂枯的枝头,来年春展开嫩叶萌出新芽。
他所擅长的剖析藏象,名为巫之术,实则人体之术,有诸内,形诸外,剖病体,析病灶,观疾藏,究败象,刚烈直击躯壳溃烂地,手起刀落物理除灾殃。
尽管现在隐鸢阁翳部觉得闻所未闻匪夷所思,首座张仲景也总是莫名其妙通缉他,但不知为何,他衷心笃定,在后生可畏的遥远未来,医是人体的医,学是人体的学,研者是人体的研者。
刀沾染鲜血,不再杀戮,而在救赎。
“以及,快活遇见你。”
虽有传闻说王粲克妻,并非婚配良人,华佗不以为意,他是男子,命格梆梆硬还挺能罩人,阎王本王来了都礼让三分薄面。
自觉话说得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他羞赧得通体发热,直想找本医书遮住厚脸。
然而,此时王粲反应尤为奇怪,口感舌燥,双颊通红,呼吸急促,直冒酥麻,内火攻心,仿佛在体内放了一把刚烈大火,将他烧成灰烬,风吹而去。
华佗瞬间察觉不对劲,凑近道:“你怎么了?!”
“不……不……知道……”王粲不自觉夹紧大腿根,忍不住摩擦,“药……药有问题……”
他原本好好的,喝了华佗给的汤药后才这般燥热。
“有问题?不可能啊,草药是我亲自抓的,也是我亲自煎的……”华佗用手指抹了抹碗底,舔舔咂摸,明白过来大喝道,“这是遭瘟兔子精研制的‘还魂汤’!不过外头撒泡尿的功夫,哪个天杀的把药给我换咯?!”
华佗急得连师父葛洪的名讳都省了,直呼其“遭瘟兔子精”。
隐鸢阁葛洪自主研制的“兔子还魂汤”,用在他自身是以毒攻毒,用在别人身上效果说白了就是急性媚药。
华佗模样皮糙性格大条,而葛洪素爱美人,对他这个不爱的“爱徒”实在下不去身子,只好吨吨吨下嘴自灌“以毒攻毒”。
可“以毒攻毒”太委屈自己,为了方便骗给别人成功上道儿,葛洪特地微操一番,改良了它的颜色、气味,与普通汤药没什么外观区别,甚至连入口乍苦效果都逼真做出来。
“爱徒”华佗参与过改良流程,自然知晓它具体味道。
绣衣楼经常打打杀杀,伤员病罐子不少,需要医者补救,目前绣衣楼里跟医术沾边的也就史子渺、师父葛洪、张仲景和他。
煎药房味道重,寻常人鼻子受不住,大抵也就他们四个驾轻就熟往来留守。
史子渺好几天前就回了隐鸢阁给左慈送手抄符咒顺带汇报一下广陵王近况;他自己是不可能换药的;张仲景那个严谨洁癖也不可能。
难道说,兔子精看上了王粲?!
不会啊,死兔子着眼的“美人”类型不是王粲这口儿的……
华佗逐渐清晰过来,不是故意换药,而是兔子精发情期到了着急逮人“做事”儿泄泄火,涨着脑袋红着眼,憋着身子痒着性,扑扑朔朔端错了汤药——
打算骗人终究先把自个儿骗过去了。
“你躺下睡会儿,那只遭瘟兔子发情脑子不好使,没那么快给人下成媚药,我这就讨回你的药去!很快!”
他给王粲煎制汤药附带安神宁气之效,能抵消些“兔子汤”的鬼祟作乱。
王粲却一把拉住华佗,燥热得泫然若泣,无助惹怜:“别管汤药了……先我……我快要……炸了……”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自救这样欲火烧身的自己。
“那好吧……”
华佗本不爱趁人之危,觉得不地道,面对王粲,他还是妥协了。
该君子君子,该小人小人。
“表妹”所言,很是道理。
华佗伸手挤入王粲闭紧的大腿内侧,摸摸衣裤包裹着的软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