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毕业答辩评判事宜,焦头烂额头得疼要死,能及时改完糟心卷子就已经废了半条老命,没精力再统计整理期末考试分数,于是这闲杂活儿就委托给了助教袁基。
刘辨该精明的时候拉得一摊烂泥,不该精明的时候却意外地精明似谋主,不敢折腾两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光逮着他疯癫痴缠阴阳怪气一顿骚操作。
“举止轻浮,不讲礼仪,披头散发不好好打理、衣服也不好好穿,平时喝酒睡觉逃课还黏糊勾搭你。”袁基清洗茶具,顺带把王广陵中午吃饭没清的碗筷一并洗了,“坦言说,我很不喜欢他。即便如此,课程平时分我都是顶格满分给他算的。”
心里再瞧不上刘辨,外头面子也得给足。
只有如此放水,刘辨的核心专业课分数才勉强飘到60分,不挂科。
“刘辨平常是拉了些,关键时还是出息的,研究生不是一战上岸了嘛。”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广陵于情于理给刘辨找补找补。
“是凭他自己本事上岸?”
袁基瞳孔颜色偏淡棕,静盯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王广陵猛然发觉自己说了错话。
“成绩平庸到有爹坐镇还保研无望,考研考本校本专业,那一年的专业课断崖式简单,有的题目就是某次期末考试原题改了一组数字。他亲老子变着法儿把专业课考试内容、答题方式、得分点硬灌给他消化;找留洋回来不久主攻人体测量学的张修讲师恶补英语二;请教统计学、概率论的干吉主任讲数学一,主任本身已经退休,返聘回来教书育才,头发全白眼睛不好得多休息,每天上课之余还定时定点上线给他额外说课;政治科目你是知道的,是我每天花费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研究最新考试大纲、历届真题,归纳重点,制作笔记材料监督他背书,强制他刷题。”
“这样笔试还不过,那他不如直接滚回起点重新投胎。”
袁基讽刺又无奈道:“我考前预测考研政治国家线是60分,这个任性小笨蛋真就躺平只考60分,1分都不给我多得。那么多人明里暗里伺候皇帝一样伺候他升学,又跟其他苦逼考研人隔着那么深的信息横沟,依旧不耽误他是入围面试人员名单里的最后一名。”
刘辨是袁基实验室的刘大老板嫡得不能再嫡系的崽子。这崽儿懒、废、任性、不自律、没有目标、意志力弱、不爱读书、好玩好喝酒、半吊子晃荡,他老子再看不惯不舒坦也认了,该捞还是捞,该给照样给。
于是就注定有一个千辛万苦闯过考研笔试的面试倒霉蛋被刘辨挤掉上岸名额走调剂。
学硕生涯依旧仗爹划水,不来实验室干活儿、不开组会汇报近期成果,整天见不到人不知他在捣鼓什么,直到学术“董卓”像农村大爷提溜鹅般扼住他“脖子”,将他拎进实验室干活“搬砖”。
“好吧,我承认,我们俩……挺废的。”
刘辨会投胎有条件走捷径,她王广陵也不例外。
袁基相当于一妈喂着俩吃奶祖宗。
命运的馈赠暗中标好价格,刘辨和她没经历应该正常经历的预备毒打,德不配位还倒霉,在架空实验室管理权的“董卓”手里折腾得要死要活延毕,进入社会后又被现实一把摁地爆搓,屡屡碰壁,彻底看清自己就是个光拿证书、啥也不精的废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