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栩看了看他垂丧气的脸，又问：“那你为何要卖作仆，家里有什么难事吗？”

叶挚摇：“小人不饿了，谢主。”

自己从前饿狠了也是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

叶挚什么也瞧不清，却仿佛能瞥到她被到微红的指尖。

一方柔的锦帕他的手中，裹住满手的红，她认真地说：“你有些笨。”

啪嗒一声，红烛便落在地。

她再也不会有那般狼狈的吃相了。

沉默好一会儿，冷栩站起来，叶挚局促地站在灶台边不敢上前。

“是。”叶挚握着红烛，站定不动。

叶挚下意识收拢了手指，张言，却见她已拾阶而上，推门屋了。

“两千两。”

“欠了多少？”

“是，主。”叶挚不疑有他，拿了只红烛，捧着就跟着冷栩走。

一碗面吃完，叶挚显然还没吃饱，但已然起麻利地将碗收起。

两人不远不近的距离，冷栩走在他旁边，看他目不斜视地捧着红烛，张得好似生怕风熄灭，小心翼翼地照亮她侧的路。

单纯得近乎愚蠢。

叶挚有可惜地看着她没吃完的面，一边收拾碗筷，想了想还是勉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多谢主搭救。”

叶挚不说话了，麻利地洗完碗，也不接话，只谢：“多谢主。”

冷栩叫住他：“再煮一碗罢。”

冷栩正踏上台阶，后微弱的烛光并未熄灭，她看着地上拉长得近乎重迭的影，忽然顿住，叹了气。

叶挚洗碗的手顿了顿，答：“家里欠了债，所以……”

红的烛油滴淌下来，在叶挚手心，全是凝固的红，他低眉顺的，一声也不吭。

而现下——冷栩挑起一面条，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冷栩往门外走去，踏厨房之时，她：“我方才散步，灯笼熄了，你能替我掌灯吗？”

“这么多？”冷栩微讶。

一路无话。

她也放下筷，一碗面几乎没怎么动：“前几日，你怎会被关牢里呢？”

“我到了。”

“主——”他声想要制住她的动作，滴过蜡油的红烛仍是。

他呆呆站了会儿，跟个木似的一动不动。

呼的一声，叶挚手上的烛火被她凑近灭了。

叶挚没反应过来，掀起帘，动的火苗开她的廓，又随着她的凑近霎时熄灭。叶挚一怔，闻到她上淡远的香气，手中的红烛被轻轻掉。

屋里灯亮了，他才忽然慌地反应过来，掉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