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无能为力。”

他收回手，垂下目光取掉酒坛的绳和红布，拿了桌上的酒盏，倒了两碗。

“还有，教坊司虽然……”后话噎在咙怎么也吐不，伏溯咽了下，伸手，指骨弯曲。

事实上，沈红英真的什么都不能说。

可是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也不清楚沈姑娘，屈辱凌迟对你而言，比不得你的家人血脉。”

“沈大人和令兄如今在大理寺，我已经托人拜托狱卒多多关照，你放心。”

那副画，只不过是她一个妄想。

见一见她。

伏溯俯下，以贵人之尊，像她屈礼。

执碗在手，伏溯对着屏风一礼，“沈姑娘，在伏溯心里，你早已是伏溯的妻。”

竟是半分都呼不了。

——

“可伏溯并不盼你所谓守贞守节，溯知，沈姑娘此刻，比溯艰难万倍。死虽容易，生之艰难，但——”

“溯愿以千乘之尊，求沈姑娘，平安顺遂。”

“留下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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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屏风后的人，始终没有动。

这个世间如绿一般澄澈的人，她唯一能够的，就是与他看同一场雨。

“倒是朕，手段狠辣，了一件打鸳鸯的事了。”

伏溯以为沈红英是不想与他见面说话，是怕，是不堪受此凌辱。

伏溯长睫微闪，眸光雾弥生，哑声开，“你的，她很好，那位赵大人是个清廉的官，他和他的家人不会为难你的。”

沈红英死命挣扎着，想要脱离桎梏，皇帝却不愿成全。外间，伏溯已经准备要走了。临到门时，沈红英心一横，张开嘴，齿尖狠狠咬在那双手上，迫使皇帝不得不放开她。

他艰难地说这句话，心似刀雪冷冽刮过，鲜血直。

外面的伏溯顿住脚步。

屏风后的人没有回应。

她能说什么来呢？

“沈姑娘。”

脚步生生扎在原地，好半晌，他才上前一步，将酒坛放在桌上。

沈红英已经声了，皇帝却好以整暇地看着她。

“殿下！檐下绿，秋雨伊人。”

·

盼望着有朝一日，归家的亲人能够发现，替她给太殿下。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多问，甚至没有上前一步，去敲开那架屏风。

皇帝面暗如，角微提，在她耳边轻，“朕实在没想到，太竟会对你如此情意重。”

屏风后面。

“太殿下！”

沈红英被皇帝死死捂住嘴，泪凝结，打了那双冰冷的手。

“看来他并不是很清楚，沈姑娘你，从未想过死吧。”

让他见一见，所谓细雪的，沈红英。

她没有想到太殿下会来教坊司寻她。

“千乘之尊，只为求你生意。”

沈红英一气，微笑着，尽量让他听不难受的情绪，“檐下绿，秋雨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