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关了门，换了拖鞋，走过去，蹲在椅旁边，仰着，笑弯弯地望着自己的爸爸，“爸，你洗了吗？我打给您洗脸吧。”

可人活在这世上，谁不艰难呢？她只是比同龄人，早一挑上养家糊的担而已。

当然，她也不是常来。特别缺钱的时候会来唱几场。

打了，给爸爸拧了帕洗了脸，跟着又推着他回房里，将他扶到床上，盖好被。

“爸爸，你别说了。很晚了，睡觉吧，我给您打洗脸。”

开心乐观地面对困难，还是愁眉苦脸地面对困难？她当然是选择前者。

宋染打断他，跟着就从地上站起来，将书包扔到沙发上，跑卫生间去了。

“爸，晚安了。”宋染站在床边，眉弯弯地对爸爸挥挥手。

宋染笑嘻嘻的，“是呀，午夜场很多人，老板忙不过来。”

夏夜的风得人凉酥酥的，舒服。

宋大海叹了气，“你以后放学就直接回家吧，别大晚上的去兼职了，你一姑娘家在外面走也不安全啊。”

好在她家就在巷中间，跑几步就到了。

刘玲总问她，为什么她每天都那么开心？明明活得那么艰难。

每年开学学费的时候，爸爸不好需要住院治疗的时候，每个月房租的时候……

宋染摸摸书包的隔层，里面又多了四百块钱。

对她来说，选择在这地方打工是迫不得已，所以会尽最大可能地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宋大海睛，，“乖，你也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人活着，开心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什么时候最缺钱呢？

她没同意。

“嗯，这就去。”

她地抱着书包，一路开心地小跑，脚步轻快。

至于为什么每天都那么开心？

宋染站在门，楞了楞，“爸，你还没睡呢？”

宋染家离她唱歌的地方不远，在烟雨路上的一条小巷里。

老板对她还算照顾，除了唱歌，什么都不让她，也不需要穿暴的衣服。所以每次来的时候，宋染就专门挑长袖和长，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宋染忙安他，“爸，你别担心我，你忘了，我可是学过跆拳的啊，我会保护自己的。”

宋染不敢跟爸爸说自己在酒吧唱歌的事情，本来没什么，但是怕他担心，所以就一直骗他，自己是在电影院帮人卖爆米。

宋大海握着女儿的手，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电影院兼职了？”

宋大海说着，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抬手着泪，声音哽咽地说：“你这大晚上的不回家，爸爸担心啊。”

巷很黑，没有灯。太晚回家的话，宋染心里还是有的，耳朵会不自觉地竖起来。

后来运气好，通过一朋友介绍，认识了M.TO酒吧的老板。

“话是这么说，可……”

宋染摸钥匙，推门的时候，房间灯还亮着。

那是因为没有理由不开心啊。

狭窄的旧客厅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椅上，腰以下空的，没有。

唱完歌，从酒吧来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了。



时候，穿吊带或者短裙，总之就是穿得尽量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