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丝的喜悦，一丝丝的欣，仿佛从心里冒了绿芽。他好像开始记得我了，可又说不清，等我去外地念书后，鬼晓得我们的情谊是不是又得重新来过。

他现在很少发病了，大多呆着，一些无意识的动作。我觉得他的状态比以前好，那一定是在变好。

这绝不是乔在街上赖着不走买来的玩，也不是周女士为了逗他开心买来的儿童货，乔就算病了，寻常把玩的东西也比较有智商，比如他画的那几幅少见正常的油画，比如铃铃作响的九连环，比如形状难以描述的孔明锁.....

我住他的手，叹着气喂他用饭。

她便抿嘴言笑，放低声溺地一句，傻丫。

谁叫桌上正好有蓝灵木偶？

我收起喂饭的那温和面孔，渐渐板脸老师模样，教育他休息一会儿才能吃冰儿，不然肚会疼。

我分散着乔的注意力，绞尽脑让他忽略冰箱里的冰儿，他真是给我面，歪看我扮演蓝灵里面的格格巫。

虽然没有指到冰箱，我也晓得他想什么。

“嗯嗯，不多吃的。”我拿起桌上的木碗，坐到乔旁边熟练地喂他。

我惊叹，“越来越听话了，你要是一直听话，想吃冰儿我以后都给你买。”

我上披着黑扑扑的外，鼻上固定了用纸卷起来的尖鼻，正张牙舞爪地惊惊哇哇，时不时还要摆一下蓝灵木偶，来个人格分裂。

乔收回了目光，他又开始咀嚼了，慢慢的，也不急。

他看着走向厨房的周女士，不张嘴，一双睛直勾勾的，我仔细一瞧，他是在看塑料袋里的冰儿。我侧挡住他的视线，有节奏地捣了捣碗里的饭菜，“不吃完饭，不能吃。”

我观察过他解九连环，彼时他瞳孔无焦距，面容刻板，他到底有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九连环上面我都有些迷糊，反正他给人的觉像是无意识的在拨，然后轻轻松松地就解开了。

周女士微收下，她垂瞧了瞧透明的塑料袋里后，就嗔人的态度，“少吃些凉的，对不好。”

我摸摸转回脸，专心致志地喂乔用完饭，他打完一个气息很浅的嗝儿，就伸直了指，定定地指向厨房那。

廖思行告诉过我，格格巫邪恶险，愚蠢、虚荣又贪婪。还有一大堆我忘记了的人哲学话，我那时候就暗暗地想，看个动画片也钻研的如此透彻，他可能把蓝灵放了几百遍了吧。

话说回来，蓝灵木偶大概是廖思行买的，令我记忆刻的是廖思行以前骂人，常骂别人是格格巫。他还，骂人就骂格格巫。

似乎见我忙碌，捡得很是频繁，他也低捡起上的米粒嘴中，我偏看他，米粒捡光了，他的动作也没有停，继续捡起空气嘴中，状态木然......

乔仍指着厨房不动，宛若一个木人，这是暗暗跟我较真儿啊，不过他没有漠视我这个人就直接动，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说明他受得到我对他的照顾和教育，或者我在他里同他房间的书桌一样，起码有了存在。

呵，托廖思行的

他张嘴一笑，饭菜都漏来了。我连忙搁下木碗，纸巾帮他嘴，再捻起掉落的米粒。

拖沓的脚步声在周围响起，周女士走动来，走动去，她不急不躁地着家务活儿，偶尔会把视线转过来看一看我们，这时候，我就学着乔憨笑的模样，冲她嘿嘿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