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雪柳的眶红红的，“得亏您来了。您再不来，这院里都没人把姨放在里了。一个两个的都使唤不动的。”

随后她又哭：“娘，你看看我啊。我是嬿儿啊，难你不要我了吗？”

孙兰漪这些日只在自己的卧房里待着，不说院了，便是正厅里她都没有到过一步。

里面的雪柳和语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这时便赶着过来打起碧纱橱上的竹帘，迎着李令嬿去。

“你要那个什么？那只是个死件，但我是你的女儿，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的女儿，”李令嬿朝着孙兰漪大喊着，“你看看我啊。娘，你看看我啊。”

莲打帘的动作稍慢了一些，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立时就的扬起手，重重的一个耳刮就劈面扇了过去。

李令嬿走上前，在床沿上坐了，伸手去握孙兰漪的手。

李令嬿见了，忽然就觉得心里面有一气猛然的冒了来，双手都有些打颤了。

她依然还是那样，手里拿着那方没有绣完的兜肚，神情呆滞。不过这么些日，她形容已然消瘦不少，寒风中枯萎凋零的一般。

“华儿，”她喃喃自语，“我的华儿，你把他还给我。”

李令嬿抿不语。她目光看向靠坐在床栏杆上的孙兰漪。

兜肚被抢，孙兰漪立时就抬，然后不不顾的就要来抢，但被正在气恼中的李令嬿给拦住了。

然后她劈手就夺过了孙兰漪手里的兜肚，一把掼到地上去。这还不算，还要伸脚在上面狠狠的踩了几下。

“没用的东西，让你打个帘都这样的慢？”她低声的呵斥着，“想必是你心里瞧不上我这个姑娘，所以就有这许多的怠慢？只是再如何，我都是姑娘，而你只不过是个才罢了。”

这一掌的力不轻，青莲一时都被她打的往后趔趄了一下。而李令嬿已经没理会她，径直掀帘自行了屋。

孙兰漪任由她握了，但也并没有抬来看她一，只依旧看着手里拿着的那方兜肚。

李令嬿见了她这样，心中只又气又恨，又心疼。

随即她又崩溃大哭：“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弟弟死了，爹爹不见我，娘你也这样，都不看我一。我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有知我最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吗？我被人算计，旁的丫鬟都被换掉了，要她们什么她们都推三阻四的。娘，你能不能不要永远只想着弟弟？他已经死了啊，可是我还活着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难你见着自己的女儿都过的这样的艰难了，都快要被人害死了，你还只顾抱

心疼的是，这毕竟是她的亲娘，女儿的看着自己的亲娘这样，心中如何会不难受？而气恨的则是，弟弟走了，她还活着，而且现如今她的境况还这样的差，父亲和母亲为何不为她考虑考虑，为她争取一番？难就要见着她这样被下人轻视吗？她也是他们亲生的孩啊。

“没有华儿了，永远都没有了，”李令嬿崩溃似的大叫着，然后又奔过去，抬脚狠狠的踩了几下那方兜肚，“华儿早就已经死了，他再也活不过来了。这个不过是个兜肚而已，不是你的华儿。”

但孙兰漪的目光胶黏似的只在地上的那方兜肚上。

若她再这样下去，只怕真是要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