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心而论，他们就是最惨的了么？最起码他们还有渔船这一恒产。”

患残缺而被抛弃的年老府兵；

农民要是遇上天灾，举凡豆屑杂糠，树树叶，篷实橡面，什么都吃。

学背景的修士与官僚，实在是太多了，

明面上镇抚司与学分抗礼，但任何人都知，学对虞国朝廷的渗透程度，远远不是镇抚司能够相提并论的。

洛、扬州等地工坊中的劳工...

必须要相互换，防止近亲成婚。

再苦再穷，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活着，就是最大的奢侈。”

但学，不能得更多么？

和前隋乃至更久远的时代比起来，有了学，最起码几万万人的生存能得到保障，

这样的家，只能吃淡，或者吃酱菜，其女一辈都没有上私塾读书的机会，他们看不懂文字，与学识最接近的时刻，

就是每年庙会，听说书先生讲书。

日升你应该也见识过那些租借了学专利的工坊主们，是如何压榨劳工的，不是么？

当然，那些博士、司业、祭酒，可以自豪地对弟们说，不涉朝政是学的骄傲与自持。

鸦九脸上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日升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最讽刺的是，为了让贵族家族世世代代都能获得隶，

他们永远生活在宅邸中，几辈人都不会踏宅邸大门，从生下来开始，就被输要当个好隶、伺候好主人的概念。

一个日收八十文的渔民家——这在洢州应该很常见，

但凡年景不好，农田减产，农民们就得衣缩，甚至杀死家成员，节省粮。

有渔船，渔网，一家几世世代代生活在船上，每天每夜都要拼命打鱼，为家里挣到能维持正常生活下去的钱。

皇权，说穿了只是力量与地位而已。

可学，偏偏没有这样。

呵呵，学证明的同姓不婚理论，反而被这些贵族用来绕过虞律——只要父母双方都是隶，那么生下来的女也是先天的、外国国籍的隶。”

见李昂始终沉默，鸦九继而笑：“学很好么？却是很好。

这样的家没有积蓄，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世世代代没有翻机会。

那些勋贵偶尔会相互换。”

那些朱门大家中，有一世世代代传承的隶家族。

几十年前，有位夏侯将军，其家中隶为了让自己的儿活下去，从厨房偷了一小撮盐。事情暴后，夏侯将军便令人捕捉苍蝇、虫豸，喂给隶及其儿。

鸦九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隶。虞国禁止蓄，却不禁止蓄养没有本国国籍的隶。

谁拥有了这两样，谁就是虞国的统治者。

要不然你也不会在授权专利的时候，主动舍弃天价的买断费用，

一家或者几家隶，很容易生先天残缺的孩，

而非要加上一堆在他人中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保护劳工的繁琐条件。”

鸦九摇：“除此之外，还有教坊司、平康坊以及各州府中沦落风尘的女；

贪官、恶吏、苛政，猛于豺狼虎豹，

而在折磨隶的经验这方面，那位夏侯将军，还远远赶不上真正的【贵族】。

鸦九淡然说：“住在山中的农，生活得更加困苦。

都足以让这个家死无葬之地。

一场天灾，一场暴雨，一次恶吏的盘剥，甚至只是渔船一块木板的垮塌，

学作为一个整，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虞国国策，修改虞国法律，抹除一个或者一群反对的大臣，必要时连皇帝都可以随意更换。

他们在外表和血统上已经和虞国人无异，但却始终生活在柴房里，睡在地板上，其主人可以肆意打骂，发怒气，就算杀了隶也不会有任何人或者组织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