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狄然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第一个打的电话不是狄俊华，也不是警察，而是他。

狄然轻声下床，穿上鞋，走到陆川床边，神经兮兮地伸手指在他鼻孔下面探了探，然后搬了把椅过来，埋着趴在陆川的边。

但看到陆川脸苍白躺着，还是忍不住质问狄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狄然从椅上起来，铃叫医生：“你什么时候醒的？”

医生来检查：“小伙不错，除了上了几针，其他都没打到要害，先住院观察几天，没事就可以院。”

“对不起，老师。”

狄然坐在陆川床边，伸手给他掖了下被，又摸摸他的额，最后又把手伸到他鼻孔下面去了。

陆川还是没动静，狄然心里慌，忍不住又伸手……

他今晚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又在狄然的泪里生生憋了回去。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爸在家等了你一晚上，他已经快气死了，我劝你最好赶回来，客厅的茶都换四回了。”

脑里卓尔的话又翻过几遍，李东扬心里空空的，像有一排纫机密密麻麻地在他针，把那仅有的底气都跑了。

李东扬失眠了，他窸窸窣窣从兜里掏那卡片，对着明亮的月光，又翻回到最后一页。

“你什么时候醒呀？”狄然可怜兮兮地自言自语，从来不知等一个人的觉那么煎熬，“你快醒吧，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

狄然早上被狄梦电话狂轰滥炸炸醒的时候，李东扬已经走了，桌上有他买来的早餐。

☆☆☆

他这么多年不敢告诉狄然，并不是害怕她不理自己，朋友没得。

狄然说：“去你爸的。”

“疼。”陆川费力说完一句话，又把睛闭上。

狄然用荧光笔写着：“就算托尼到了八十岁，变成了老矮，玛利亚也会一直在你边，永远你。”

“那你怎么不睁？”

在狄然心里，他是哥哥，甚至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现了另一个人，能让她笑，让她哭。

他不敢确定狄然的那句“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个重要还是不是唯一，又还剩多少。

“我没死，把手拿开。”陆川睛睁开一条，声音很虚弱。

她憋了一晚上，有忍不住了。

已经知的答案，他之所以不说也不问，只是不想以后让狄然打他电话时带着哪怕一丝犹豫。

李东扬睁开，泛起一阵疼，那阵钝痛一直蔓延至胃，他翻了个，把自己蜷缩起来，用膝盖抵着肚。

“醒一会了。”

他不想在狄然睛里看到愧疚。

与之相比，他还是宁愿为难自己。

☆☆☆

然后果断挂上了电话。

其实卓尔说的不对。

她跟个小孩一样低着歉。

她知李东扬不喜陆川，因此了病房后，一直小心收敛着，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焦急。

陆川是练跆拳的，他知人哪些位是要害，挨打时都尽量避开这些地方。

刘斌匆匆赶过来，狄然看到他，局促地站起来。

陆川睁开：“叔，帮我去楼下缴费，钱我

狄然松了气。

刘斌在外面问过了医生，知陆川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