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情是人情，法理是法理。

连在手腕上的针在被她扯得摇摇晃晃，血逆而上，她却被困在梦靥里醒不过来。

但没人敢这么。

狄梦表情一滞，说不话。

狄然抱着手臂，她黑溜溜的睛里全是不安和惶恐，狄梦坐过来摸摸她的：“噩梦了？”

他手上是腥臭的血污，沾满烂和残渣，上面凝结着暗黑的血块，还有蠕动的蛆虫在爬。

狄然猛地从梦里惊醒，她从床上惊坐而起，扯掉了挂在床的吊瓶，“啪”地摔碎在地上。

狄梦踟躇片刻，看着她：“敬阙智在重症监护室，他现在能不能撑到开都不好说。”

“李东扬呢？”狄然打断她，“他为什么不在？”

☆☆☆

病房只有狄梦一个人，狄然轻声问：“李东扬呢？”

她叫不声，只能拼命挣扎。

狄梦神闪避开，她难得温柔下声音：“医生给你了检查，你的心脏机能……”

敬阙智咬死牙关不吐遥控，晚一秒狄然都可能窒息而死，李东扬剖开他的胃和去找遥控不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在场警察当然有能力也有反应的时间去阻止。

狄然下轻轻搭在被边，她睛一眨不眨盯着窗外的纷飞大雪：“严磊、敬、还有他的养女，敬阙智手上至少有三条人命，他死了也活该。”

狄然的变得很差，尽她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可她怎么调养都胖不起来，长久的电击给她的脏造成了损伤，医生建议她去国外治疗，她一直沉默。

狄梦将她回床上：“你睡一觉，明早起来我们再说。”

就在她快要被那崩塌的刀山切成碎末时，有人轻轻划开了困住她的茧，将她抱了来。

“所以呢？”狄然不解地问。

狄然静静睁着睛，她像是在看天板，可天板空无一，她像在看狄梦，可她目光缥缈落不到实。

这里是医院，外面是黑夜，乌云蔽月，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她先站在床尾拿手机对着狄然“咔咔”拍了两张，然后才坐在她枕边，语调快地说：“猜我今天去哪儿了？”

如果因为谁的阻止而害狄然丧命，这个责任没人承担得起，更何况与狄然比起来，敬阙智是加害方，更是一个变态杀人狂。

她本不给她猜的机会，又说：“我去看

狄梦也在每天下班后来守着她，狄然除了虚弱一，和他们说话时的态度和往常一样，她看不太过激动或伤心的情绪，为此狄梦安心了很久。

狄梦在被下面抓住她冰凉的小手，她温声细语：“他作恶多端，他该千刀万剐，能审判他的只有法律，别人没有这个权力。”

她静了很久，而后把脸埋枕里，安静地闭上睛。

狄梦陪床睡得正迷糊，吓得起来：“怎么了？”

狄然正一个人在病房发呆，狄梦下班提着晚饭来。

，她痉挛着，睁睁看着血海向她涌来，刀山向她倾塌。

狄俊华来陪过她很久，他虽然不再年轻但一直保养得很好，经过这次事件后上却隐隐长了白发。

狄然沉默良久，心脏开始一一地疼，她转看着狄梦，声音孱弱：“在场那么多警察，为什么不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