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动了动发麻的手，良久，才站起来，望着窗外怔怔神。

若是从一开始承焰就在计划让凌氏覆灭这件事，那他准备了十多年，能隐忍这么多年，后者的心思，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

屋内已经了烛，她发了会儿懵，渐渐恢复过来，桌上尚未完成的抄书，原来是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

从下午到现在，凌依粒米未。

“我不能给自己留下能让人趁虚而的弱。”凌依推开门窗，顿时外面的声音袭面而来。

胡氏不依，“大小－－－－－”

凌依嗯了一声，胡氏便让人去端汤。

充满怨毒的声音不停的回，凌依猛地惊坐而起，惶然的看着四周。

她手抖的厉害，心更难受不已，有些事，是心病，心病难医，那不妨就让心病成为自己的一分，这样才能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胡氏知她下了决心就绝无再商量的余地，只能心疼的红了。

凌氏是大族，若要连起，撼动的可是整个北秦，家虽然在后来也成为四大家仅次于凌家的存在，可要对付长存了两百多年的凌家，还不太可能。

房内再无旁人，凌依听着外面一声盖过一声的雷声，心尖颤抖不止，或许这一世，她无法摆脱对前世的遗憾，可这样也好，至少会时刻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

你们凌家的人，都该死，特别是你那伪善的爹，你可知他背地里过什么好事？你们所有人都该死。要不是你们，我和爹，不至于活的如此狼狈下贱。

胡氏将纸笔摊在她前，作势要去研磨。

“大小，婢去把经书给您拿来，您先等着，这屋里很安全，那些雷电啊，是不来的。”胡氏将凌依扶到书房。

凌依可以准确的说，三年后的那场灾变，家没少力，可她不相信那件事里只有家参与了。

胡氏摇摇：“还没回来，看天，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凌依看着外面已经下的哗啦啦的雨，握着拳，良久，才走到门：“娘，过了今天，这门窗让人拆了吧，我不需要这些庇护。”

可她还是看了后者的害怕。

凌依又重新坐下，“父亲今日去了府，回来了吗？”

从前凌依觉得伯父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可现在，她却觉得后者险的可怕，云瑞所的一切，都是承焰指示的。

“大小？”邹氏伸手晃了晃，“您在想

胡氏犹犹豫豫，终究是躬退下：“那婢就守在门外。”

“下去－－－－”凌依语气冷了几分。

凌依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坐好，她拿着摆在桌案上的两本经书，翻开一页。

胡氏一惊，“大小，您这是为何啊？”

无论如何，都要让凌善提防远离承焰。

凌依摆手阻止：“我想一个人呆着，娘你退下吧。”

这里是后来凌依的要求，门窗都特意多建了两层，以隔绝外面的声音。

胡氏见窗上人影晃动，知是凌依醒了，便推门去：“大小，婢让人熬了汤，您喝儿吧。”

梦里的那番话，是云瑞说的，那成了她死前听过的最后一句话。

凌善与承焰是多年的老友，两人时常聚酒，若是时间上晚了或者醉的不省人事，便索在对方的家里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