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挥了下袖示意他退下去。鬼面朝愣在一边的我轻声：“记住，这是最后一个机会。”

我昏厥前，只记得言昭凉浸浸的手顿在我的睛上，声音极轻：“这双睛，像极了她。”

鬼面命人把我从刑架上放下来，淡漠的调响在我耳侧：“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阁主要见你。”

父上当时盛我母妃睿贵妃，因不喜穆皇后，数年未曾去过中。那天正巧父上拉着我母妃的小手聊天散心，在御园碰上来中探望的言夫人和皇后，

鬼面走在我后面，大概怕我一气不上来死了，从地牢上来短短数十米，穷尽了我最后一力气。

我扯住飘在前的翠帘帐，握在手里，想拽住再爬起来，但是黑沉沉的下坠着。

沧海阁临而建，我不知临的是哪一条，而且我天生是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对于现在所的方位也不晓得。

后来想想，除非他被烧成一堆灰，否则即使是他一手指我也认得。

言昭走到我跟前，略带疑惑的望着我，有几个人想上前把我拉下去，他抬手制止，俯望着我的睛，问：“你为何认识我？”

那时言昭六岁，我也六岁，大概男孩发育较晚，他个还没我，生的一脸福相，我心里不大乐意将来嫁给个矮冬瓜，在六哥的竭力阻止下，差把言昭揪住爆打一顿。

我和言昭还在各自娘亲肚里时，言昭的娘亲探望她，当时的穆皇后，两人在御园谈心。

沧海阁的阁主坐在地牢外的凉亭里，侧是碧玉棋盘，手里执着黑，重重薄纱随风而摆，即使隔着碍事的帘，他的侧脸还是让我倒了气

后来过了八年，我和六哥约好去喝太府浅之的满月酒，宴席上太让众人用桃为题写一首诗，四哥和六哥作的是何句，我半也想不起了，只记得长大的言昭长玉立，手里拎着酒壶，酒意染

沉梦境，像是置往事中，我以旁观者的视角去回顾，一切都分外清晰，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那些场景也没有褪。

六哥拽我袖，打趣我：“他就是你未来的夫君。”

我咬着牙迈上凉亭台阶，脑袋因为失血阵阵眩，我明知这个样难看至极，在跌倒前还是竭力反问他：“言昭……是你？”

言昭手里棋落定，把目光放到我上，问我：“沧海阁与苏姑娘无仇无怨，为何苏姑娘费尽心机要将沧海阁赶尽杀绝？”

我努力站起来，因为实在不想再被人拖着过去，脚尖已经被磨了，忒疼。

鬼面朝坐在亭里的言昭垂手：“阁主，苏瑄带到。”

言昭眨着睛站在一边，笑时睛弯的像月，舒雅清俊至极。

后来杨太傅请辞回乡，父上把时任礼侍郎的言昭他爹言储绪请来教太和几个哥哥念书，我第一次遇上言昭，就是他跟在言太傅后，朝公王孙们一个个的行礼。

当时言夫人方见喜，我母妃也是刚有妊娠迹象，当年的辰妃现今的皇后看见这事巧的很，算来是缘分，就指腹为婚的主意，穆皇后听罢神只是淡淡的，我母妃天生好脾气，应了下来，父上没当回事，嗯了两声，算是知了。

嗽，肺火，满嘴是血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