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阶级，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何芝兰拦不住沈玉树，她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何芝兰一听就知是谁写的大字报了。

那两个警卫员讲完，沈玉树就知那天在小树林里，老婆说的好像有人看着居然是真事儿，他怒不可遏，说话声音倒是意外平静，问那两个警卫员：“谁贴的？”

顾齐鸣心想哪个倒霉惹着这个打人下死手的大秧了？

大字报还写得十分香艳，连何芝兰当时穿的衣服样式颜全写了来，什么松带圆领长裙，沈玉树如何趴在她脯上，仅仅一张大字报的细节，就比那好几十张举报别人的大字报彩多了。

也许何芝兰会恨他，但是等沈玉树本不要她了以后，赵铁有的是时间慢慢抚她安她得到她。

大家都知何芝兰是沈素筠的关门弟，但是底下的士兵不太清楚何芝兰和沈玉树到底是什么关系，偶尔见过夫妻二人在路上牵着手散步，想来应该是恋关系，但是这次大字报黑白分明地写着这两人搞男女关系，不打恋报告就在小树林里偷情。

沈玉树生气的时候，他脸上那桃的笑弧也不减，天生的相貌不笑也似笑。

但是顾齐鸣可太熟悉这个混世王的臭脸了，小时候遇到沈玉树和谭丛鱼两个熊孩，大院儿小孩都是夹着尾赶跑了。尤其是沈玉树，顾齐鸣还想过找人一块儿围攻他来着，后果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和小伙伴儿一块儿哭着回去给家长告状，听说后来沈素筠狠狠打了一顿沈玉树。

“全都有！”顾齐鸣听得议论纷纷脑袋疼，发话，“都他妈的别看了别看了别他妈的说了！赶都回去！刚才打到哪了？！四连的还是五连的？！继续军拳打起来！都他妈的别在这儿围着了！”

警卫员当然不知，大字报大字报，贴的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

大院儿里谁没挨过大秧的打呀，当年都是一帮光小孩满街跑的时候，沈玉树就长得比他们那么一截，虽然清瘦但是臂膀上的就是壮实，顾齐鸣归结于基因问题，没看沈家白家都是大个。

士兵们正在呐喊助威，几个新兵互相架着打军拳，扫前堂踢后腰的，沈玉树从他们旁快步走过去，顾齐鸣撕完大字报正指着士兵过去一个个问情况，昨晚究竟谁都没在宿舍，然后他就看到大秧凶神恶煞地走过来了。

公示栏和墙上贴满了白纸黑字的大字报，赵铁有意无意地看过去，顾齐鸣正领了一帮他的士兵在疯狂撕大字报，旁边来参加联谊会的女孩儿们则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梁燕儿气得在哭，赵铁则是翻着白骂：“还有脸哭！真不要脸！”

何芝兰吞吞吐吐还是说了“赵铁”三个字，然后她就拦不住他了，他人长，放开她的手往外走，快得她得小跑着跟上。完完，沈玉树打人她见过那么几次，她一直觉得他下手狠的，但是直到今天，她才知他打人有多狠。

兰则是大惊失，她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营区里贴大字报，举报男女不正当关系，首指的是参谋长儿顾齐鸣和舞的女孩儿梁燕，然后就是一些零碎的蒜的士兵官兵与文工团女孩间的绯闻，再然后……

也算是恶气了，顾齐鸣回忆到这儿，看那张臭脸在坐着的士兵们中找人。

围得不通再八卦的士兵们也得听从长官命令，都回去继续开元旦庆军拳友好格斗节目了。

场上穿着迷彩服坐着士兵们一边看前面士兵一对一格斗，一边小声议论着。

正常来说有人见到沈玉树那张颇为青清纯的帅脸，洋溢着桃的弧度，不会觉得他在生气。

赵铁等了很久，很有耐心，但是一直没等到何芝兰来找他，他决定给何芝兰一小小的教训。

有别的士兵则小声议论那张香艳大字报的内容。

“有一张是关于沈师和……”士兵看见了沈玉树背后的何芝兰，没敢再说下去。

顺便让何芝兰看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沈玉树还会不会要她，被贴了大字报的男女，大分情况下男的都会说是女的勾引的，是自己犯了思想错误，是被引诱的，会把责任都往女方上推。

何芝兰拉着老公的手，心虚地不敢抬看他，沈玉树本来侧看老婆是想安安她，看她一副鹌鹑样儿，像是生气但更像是早就知了。沈玉树让两个警卫员先走了，伸手摸老婆的脸，非常严肃：“说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