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的薛灿看见父亲，将赤鬃拉到一旁，对着父亲抱拳行了个礼，不冷不喊了声，“爹。”

薛莹抬看向杨牧，咳了声：“杨牧，你最待不住，这会儿怎么不闹着跟去？”

“爹要顾好自己的。”薛灿迈开脚步，音虽然冷淡，但栎容可以听他话里对父亲的关怀。

杨牧俊唰的黑下，愣愣看着薛莹的乌金面，转跑了院。薛莹品着香茗，没有唤住他。

“臭脾气。”薛莹斥了声，“当着栎姑娘，也不怕失了紫金府的面。”

薛灿不擅表，但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早晚也会去。”薛灿不动声，翻起一个茶盏斟满，推到栎容手边，“是我带回栎容，于情于理，在把她送回城前，她在哪里，我也在哪里。”

也不打，还是他求我替你描妆…杨牧话虽多，但心却不坏。”

栎容看着薛莹一抹去，但没有替薛莹觉得可惜。

薛莹攥住桌上的帕，纠结得贴近自己描成的左脸，下着狠心抹去栎容才描好的妆容，“再好的模样，也是半妆罢了。清一瓢，便不是自己的。妆能一时，却骗不了人一世…多谢你。”

那气…栎容喊声“芳婆”都比他亲十倍。

看到屋的薛莹还着乌金面，杨牧一脸沮丧，如同失了魂魄般无打采。薛莹也不去看他，径直在薛灿对面坐下，声音仍是柔和可亲。

薛少安穿紫缎服，上面用金丝绣着一只振翅的雄鹰，在栎容看着，这只鹰可比紫金侯本人要神太多。

薛莹抿了茶，笑看了栎容，“阿猜，要不是栎姑娘，你不会去鹰都。”

见薛少安的反应，似乎对辛婉行事打算很是放心，只要是辛婉定下的事，大大小小都无须他再过问，辛婉什么，定下什么，都是对的。

栎容角笑，大蕴着喜，薛莹端起自己的茶盏，碰了碰栎容手边的，颔首笑：“那，阿就盼着你俩一路顺风，早些回来。”

——“你要和栎姑娘去鹰都？”薛莹咦了声，“阿记得…当年你回到紫金府，爹是侯爵之位，原先薛家没有儿，爵位也没有承继。皇上听说紫金府多了个小侯爷，下旨让爹带你去鹰都觐见他。你几日不米，怎么也不肯去。最后还是爹娘替你去鹰都赔罪…”

“额。”薛少安应了声，“既然婉儿知，你路上小心些就好。”

——“鹰都，夫人知。”

薛少安顿住脚步，抬起凹目看着薛灿年轻冷淡的脸，“去？去哪里？”

“灿儿。”薛少安想到什么，拂开紫袍缓缓转

——“我哪里都不去。”杨牧哼了声，“也没人在意我，小爷我就赖在府里，要是大小再看我不顺，就把我赶到山上去。”

启程去鹰都那日，栎容见到了从东山矿堡回来的紫金侯薛少安，也许是因为形太过清瘦单薄，紫金侯看着比夫人辛婉还年轻些，他的五官雅致，颧骨微，双目稍凹着疲惫，眶因熬了几夜泛着淡淡的青，被乌金冠整齐束起的发髻也没有太多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