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忽然传来悠远的乐声，那声音不似笛鸣，又不是萧曲，明明不是哀伤的曲，却自带一份让人心疼的忧伤。

杨牧把骨埙扔还给关悬镜，不屑：“你杨小爷识剑无数，就是不识一个乐，没见过。”

关悬镜上白蹄乌，对杨牧抱拳：“未免你家小侯爷误会，我还是不送你们了。一路保重。”

杨牧瞥了他凑上的白埙，冷冷：“小爷我什么没见过？你再声听听。”

杨牧孩情，喜怒都在脸上，关悬镜阅人查案太多，什么是伪装，什么是袒，他再清楚不过。前的杨牧眸间坦，看着不像是扯谎，他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杨牧不认得骨埙…要是姜人，怎么会不认得骨埙？

杨牧挥起鞭，哈哈笑：“小侯爷的赤鬃脚力最快，换以前，我拼了命也赶不上你，这次可好，车里着栎，赤鬃再厉害也跑不快，因为你舍不下车里那人呢。”

栎容探车窗，朝薛灿伸手，薛灿俯和她十指扣，眉间温情脉脉，赤鬃嘶鸣着也想凑向栎容，栎容赶忙扯开手闪车里，薛灿低低笑着，夹着肚和杨牧并肩走着。

今天的风格外大，刮得杨牧额间的缎带扬起，腰间的短剑击打着腰扣，发铛铛的声响。杨牧赶着车，旁是骑着赤鬃的薛灿，薛灿不时看向车，里满是喜。

——难，自己又猜错了…关悬镜收起骨埙，薛家，自己一次次疑上薛家，栎容矢否认，杨牧又本不认识骨埙…紫金府盘踞湘南许多年，薛家怎么会和覆灭的姜国扯上关系？

——“不死心的关悬镜。”杨牧大喝一声，“我把他赶走，他竟然还敢曲跟栎送别！回再看见，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

“小杨牧。”栎容掀开车帘，“你的话太多了。”

“哈哈哈哈。栎急着回湘南我家小夫人呢。”杨牧仰面笑得停不住，“走喽，走喽。”

埙声低低又起，又幽然顿下，“听过么？”关悬镜追问。

“挚友别离必用一曲相送，你年纪小小，不懂。”关悬镜摸怀里的骨埙，凑近边低低的声响，又嘎然止住，“杨牧，你听过埙么？”

“你不认得骨埙？”关悬镜睛闪烁着复杂的神，“埙声，你没有听过？”

杨牧刮了刮鼻，只当是自己吓走了这人，嘻嘻：“你放心，我也不会和小侯爷提起你来过，人贵在自知之明，你抢不到栎的。”

杨牧，一步步朝他走去，指尖摸向怀里的骨埙，神略带迟疑，凝在杨牧无邪的脸上。

薛灿定住黑目，朝乐声传来的方向望去，他眉心蹙，中溢警觉。骨埙，薛灿知只有骨埙可以这样的乐声。

白蹄乌走半里，关悬镜驻足回首，又掏了怀里的骨埙，一遍遍挲着，沉思着。

关悬镜啊关悬镜，你查案无门，就要赖在薛灿他们上么？

杨牧扯下关悬镜手里的骨埙，翻来覆去看了看，蹙眉：“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天下乐在我耳朵里也都差不多，不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拿走拿走，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