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绥安掀不起什么风浪。”薛灿，“他一定急着见我，求我放他一条生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拖上一拖，让他更焦躁不安才好。”

“老夫是成全自己，老夫是周国太保，驭国三十多年，雄霸无人能比。”

紫金苑

“噢。”谢君桓低叹，“我这就去找绮罗去，去哪里见那人？是不是夫人留下的得力暗卫？”

“也该有人祭奠周国今日之殇。”薛灿低沉，“戚家既然忠勇，就由着戚家，也能成全戚太保誓死报国之志。”

“还是先夺了皇的好，什么人也不用急着现在见。”谢君桓有些迫不及待。

他曾是姜都少女芳心暗许的男，他文武双全，是姜国最年轻的少将军，皇孙姜未最信任的伙伴…

“既然必死，如何死的就不再重要，也不用脏了你的剑。”薛灿侧目看向谢君桓，“君桓，你去把绮罗喊来，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薛灿凝视到死都不肯承认自己错的戚少銮，“雍华宝藏？你倾举国之力两败俱伤，又得到宝藏了么？”

“去…紫金苑吧。”薛灿握住腰间鹰坠，“你见了，就知了。”

戚少銮骤然顿住脚步，哑声嘶吼，“薛灿，老夫若不伐姜，太虔找到雍华宝藏，就不会心起讨我大周志向么？”

戚少銮跌跌撞撞走向院角，那里已经搭好一柴堆，倒满了气味郁的油脂。他摸怀里的火折，划开火星抛向柴堆。

何？苍生贫瘠，不过几年，又会有自以为可以逆天改命的人杀，到那时，你的下场只会惨过老夫，只会惨过老夫！”

戚少銮仰怒啸，张开双臂扑燃烧的烈火里，顷刻间已经被大火吞噬，烧可怕的火人，在院中的死人堆里挣扎成团，嘶吼不止。

渐渐的，嘶吼声嘎然停歇，火团蜷缩成冒着青烟的枯骨，混杂在死尸间，发让人作呕的焦臭味。

——“若非伐姜，你还是周国太保，当年大错，才会铸成今日的结局。”薛灿厉声喝，目送着戚少銮一步步走大火里。

呲啦一声燃起硕大的火苗，谢君桓意识到他要什么，刚想冲擒住戚少銮，却被薛灿振臂挡住。

“这只老狐狸。”谢君桓握拳，“早知我就该一剑杀了他。”

薛灿注视着焦尸上的灰烟一散尽，夹着肚调转朝府外走去，“戚少銮一定会选择自己了结，他知我恨他骨，是一定不会放过戚家的，与其死在我手上，倒不如殉国来的痛快，还能落下个忠君忠国的名声。”

——“老夫不用薛灿小儿成全！”戚少銮狂笑着看着越烧越烈的火焰，烈火灼着他的肤，他似乎受不到疼痛，一步一步朝着熊熊烧起的大火走去。

杨牧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哭到岔了气，还是平日里比男人还像男人的绮罗，她扳正前那人已经辨不容貌的脸，但那双睛却从未变过，这人的气度，姿态，风骨，还有沉着微哑的声音…化成灰绮罗都认得。

——“如果戚少銮没有自焚，小殿下会如何置戚家？”谢君桓低问薛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