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栎容拉住摇光的手，“侯爷噩梦了？”

“婉儿…”薛少安梦中呓语，“别离开我…”

栎容心上一沉，急急又问，“除了那人，还有谁…”

这样重的心事，难怪薛少安整日郁郁不喜，也每况愈下。

——“别怪我心狠！”薛少安大喝一声，额渗黄豆大小的汗珠，“我不杀你，你便要带走婉儿了。”

——“那不是薛侯爷？”摇光指着亭中，“夜天凉，他这怎么还不去歇着。”

“他等夫人吧。”栎容远远看见薛少安上的貂裘倒在地，轻轻走近亭中，拾起貂裘披在薛少安的上。

——他们一个个，都是祸患。

薛灿又是一阵低笑，见杨牧日益长大，终于娶到自小钟意的薛莹，对自己有大恩的阿也觅得真心的夫君，薛灿举杯自饮，眉间满是畅。

摇光挽着栎容顺从离开，栎容回去看，见薛少安面惊惧，好像在梦中看见什么可怕的人和事，疑问就在嘴边，但却没法开去问。

摇光机，竖起指贴住栎容的，见薛少安坠梦已无意识，垂眉幽声：“婉儿不怪侯爷，侯爷什么，都是为了婉儿…只是…侯爷怎么杀得了他？”

他不过一个病弱多年的侯爷，事事躲在辛婉后，他过什么，又能什么？人人都以为他什么都不得…但他明明心思重，又手段凶悍，他可以为了辛婉安好，放走必死的关悬镜…他可以为了辛婉任何事…不顾一切。

“婉儿，你别怪我…”薛少安喃喃低呼，“别怪我…”

栎容还想开细问几句，摇光轻她的手，示意她听着自己就好。

他可以放走关悬镜来给辛婉谋一条后路，自然也会在七年前除去可能危害到辛婉的祸患…这祸患，庄涂算一个…赶尸来湘南的栎老三…也算。

栎容有在也不喜场面上的喧闹，摇光便陪着她去园散步，等着喜宴结束，园那的小亭里，无心睡眠的薛少安倚卧在亭中躺椅上，想着眯小憩，不知不觉却昏然睡去。

栎容和摇光脸惊/变——不杀你，便要带走婉儿…薛少安梦中要杀的那人，不就是庄涂么？

栎容顿住步，心里想着薛少安还是记着九华坡那事，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也并没酿成大错，他竟然还如大石压心，怎么也难以释怀。

咙，背过：“你又取笑我…算了，我去…找大小了…”

薛少安低叫了声从梦中惊醒，裹的衣衫都被虚汗浸，枯槁的脸上蜡黄一片，惊看亭中摇光和栎容，一一倒着凉气，“你们…是你们…婉儿呢？”

薛少安汗落，嘶嘶咬牙：“杀不了也要杀，他活着便是祸患，他们一个个…都是祸患。”

薛少安抹去满脸虚汗，无力的倒卧在躺椅上，“你们去。”

摇光自若笑着，“夫人在大厅里陪着宾客，让我和阿容来找侯爷呢，她说宾客快散了，亭里风大，侯爷还是回屋歇着吧。”

——“本是多情，奈何哀怨生。”摇光低叹，“咱们走，别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