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之人，死不足惜！”薛少安仰天嘶吼，“婉儿予我，是命，是天，负尽天下人我也无所谓。婉儿，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

“他杀了我爹…”栎容泪落，“一剑穿心，夫人见过我爹的骸骨，苍天在上，行凶者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么？”

颜嬷屈膝哀声：“夫人确实和婢说过，后山陵园，也已经夫人的吩咐准备妥当，墓塚并排放着两石棺…”

“颜嬷，你告诉侯爷。”

“很快…就会结束了…”薛少安诡异的笑容，“栎容，我没有什么日了，很快就会下去见栎老三…杀父之仇，我怎么偿还？还不是一条命？这条命就要没了，今日死，和明日死，又有什么分别？不过一条命拿去…你又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薛少安抹去边血痰，低哑又：“残命一条，你要拿去便拿去，老天待我也算不薄，谁又能想到我能活到今天。”

“婉儿…”薛少安艰难又唤，“他们要我死…他们一个个都要我死…”

辛婉悲锵转，噙泪注视着陪在边多年的枕边夫君，她沉寂的脸开始隐隐搐，辛婉迎着薛少安期盼的脸，低沉：“侯爷说的不错，今日死，和明日死，早死一天就是惩罚么？”

角落里一直没有发声的薛莹忽然痛哭声，她跌撞走近栎容，双膝跪下，“父债女偿，是我爹对不起你。”

摇光摸备下的匕首，冷冷扔在薛少安的榻边，“你待灿儿有恩，我和阿容不会亲手杀你，夫贵为侯爷，走也要走的有气节，不如，你自行了断给栎老三偿命？”

薛少安拼力发惊悚的低笑，颤动着俯去捡塌下的匕首，“婉儿，婉儿…我就要死了，你还不看我一么…”

——“莹儿。”杨牧喊声，但却没有拉住薛莹。



“冤有债有主。”栎容扶起薛莹，“与其他人没有关系，不关你的事。”

栎容愤而上前，扬起手掌挥打在薛少安扬起的脸上，清脆一声惊愣夜的寂寥，薛少安稀疏的齿间渗血，混着痰溢嘴角，他角挂起寒的笑意，浑浊的注视着满脸失望的辛婉，渴求着：“婉儿，和我回去，这里好冷，好冷…”

——“真的！？”薛少安面惊喜，“婉儿打算和我死而同？当真！”

“原本是想最后再告诉你的。”辛婉温下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好让侯爷踏实上路。”

别说了…”辛婉斥住薛少安又张的，“侯爷心积虑，不过是为了把我留在边，我人已经留在紫金府这么多年，了你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却不知侯爷心思重，让人发指…栎老三对大家有恩，一个江湖义士，竟然因侯爷狠心，魂断湘南…你我怎么对得起栎家…”

辛婉拭去栎容脸上的泪痕，幽声又：“薛氏陵园里，我早些日已经让人备下侯爷的陵墓，侯爷喜静，陵墓就选在陵园最清幽的地方，陵墓里有两石棺，一是给侯爷准备的，还有一…是留着等我死时，和侯爷同葬一…”

辛婉中哽咽，但仍是没有转看薛少安，薛少安哑声厮喊，“婉儿！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