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便是他一直不离手的炉今日放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乐至想了想：“你就跟阿诤说，‘我什么事’。”

聂诤侧倚在榻中，聂氏阁中三位重臣——主簿陈瑜，长史燕承世，还有参军聂谦都立在他边，虽然他看见了正乖巧地跟他问好的颜玖，不过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也只得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聂家族内这一代统共有二十二十三女，而其中聂阁老聂久成膝下三一女，聂夫人王浅在生育聂久成唯一的嫡

咳嗽声愈重，聂诤面愈发苍白得厉害，一直掩着的左手垂下来，不动声地在床边的黑布上去手掌上鲜红的血渍，然而在场的皆是何等厉害的人，都看着那块黑布微微变。

“七弟你……”聂谦一呆，便见聂诤微笑着拍拍他的手：“三哥，不妨事的。你本就带伤，每日里还要照顾上一次重伤未愈的阿澈，也辛苦得。我命不久矣，三哥，以后聂家还要靠你才是……”

虽然颜玖上辈是个路痴，然而如今拥有穿墙无视一切障碍外加随时飞到空中俯视一下聂府位置上的技能的颜玖倒是没多长时间就找到了聂府。

颜玖：……你这不是立刻就起床了？你要真的觉得关你事的话你怎么可能还费神给聂诤回话？你肯定翻个就继续睡了好么？乐至，你这是傲你造么？

颜玖：“没事，我们那边的方言而已，不用我，你继续。”

笔墨纸砚？

乐至想了想，也没立刻开始磨墨，先对颜玖：“小玖，帮我跟阿诤回个话。”

被当免费劳动力的颜玖抖了抖眉：“回什么？”

并没有如同颜玖以为的那样继续翻个睡觉，乐至居然只愣了一小会儿，就果断地起了床，随手披着外袍坐到了桌边上，拉开了一个颜玖从来看过他打开的屉，一个盒，翻开盒盖，了——

颜玖：“乐至……你房里居然有笔墨这东西？！这不科学啊……”

“聂卿。”颜玖在聂诤面前倒是素来不敢造次，甚至没有敢照一贯风格从屋扎个猛就去，规规矩矩地从门绕了去。

乐至：“‘不科学’？那是什么意思？”

聂谦听着那句“命不久矣”圈就微微有些红，他也算得上是铁骨铮铮的汉，然而对着亲弟弟日渐消瘦的模样，却拿不一解决的方法。当初言家那个女伤了聂澈，他可以拼去一条命为聂澈报仇，可是聂诤这模样，他却什么都不能。

……”

“啊？”乐至难得迅速地清醒了过来，“许策？被刺杀了？”

“七弟。”聂谦看自己的弟弟实在是咳嗽得厉害，一边轻拍着他得背帮他顺气，一边担心地，“你不好，不宜如此劳，许阁老被刺算不得什么大事，让我们来就好，你也不必事事躬亲。”

屋里仍旧熏着重的香，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青年也仍旧裹着厚厚的狐裘，说两句话忍不住停下来努力咳嗽两声，的情况看不任何好转的迹象。

“……不过没死。”颜玖慢悠悠地把剩下的话吐来，“听说是受了小伤，刺客被他失手杀了，死无对证，正排查呢。听起来没你什么事情对吧，我也觉得没你什么事……咦，乐至，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