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至向着悬崖对面那小皇帝的方向虚踏一步，燕承世与旁边一人都简直觉得自己心都要停住了，然而乐至忽地回过，脸上神情明媚而毫无霾，像是终于放下了最后的心结，随即他举起手里的匕首，直接对着自己的手腕便划了下去。

众人皆看着乐至，乐至目光坦然，偏过去，举目地看向了遥远的人群之外，那个正一步一步走过鲜红的地面，走向那金皇位的幼年君王。

他上这么大的伤，居然还想要动手让失血更快，虞锦吓得一把抓住袁枫的手，不住地发抖，本不敢上前。旁边人看乐至这幅样，哪有人真的敢上前去，试试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不是不知

小玖，你不要怕。”

燕承世再也撑不住了，手里的短刀无力地落到地上。

时间就在这样的僵持中，与那温的、正不断的鲜血一并逝。

颜玖原本也确信燕承世不可能要自己的命，也并没慌张，如今看着这个笑容确实猛地一怔，突然有了不祥的预，立刻下意识地尖叫：“乐至，不要……”话音未落便被后的燕承世指上了哑，再也说不话来。

虞锦惊叫一声便要上去给乐至包扎，乐至匕首一翻便指向虞锦：“谁都别过来，有敢于到我边五尺之内的，来一个，我杀一个！”

“公爷！”虞锦看乐至居然是说真的，只得停了脚步，尖叫，“你别动！这样下去会死的！”

“哐当——”

颜玖哑没解，只拿睛瞪乐至，乐至没受伤的那只手丢下匕首开她的哑，慢慢抱住她的肩膀，把搁在颜玖的脖颈，轻声嗫嚅：“小玖，小玖，你没受伤吧……”

他看起来那样年幼，那样不知所措，那样易于取代，以至于此刻，在乐至面前的人邪心四起。

他钳制着颜玖的手臂一松，颜玖就跑到乐至边，缓慢帮他住还在血的伤。乐至本就积劳，此时失血过多，只能地靠在颜玖上，骤然间失去了方才的狠戾之气，咧着嘴傻傻地笑。

鲜血从手腕上止不住地向外去，乐至这是下了死手，这一刀下去血没来得及来的时候，赫然可见森森白骨。

燕承世骇得脸惨然，说不话来，一旁的虞锦和袁枫中只看见乐至本就苍白的脸上仅有的血也慢慢消尽，就仿佛他那本就不甚盛的生命力，也开始随着那鲜血不断失。

乐至看向燕承世，声音略微有些飘渺：“让颜玖毫发无伤地到我边来，我就同意虞锦帮我止血。否则，我便让血就此尽。再或者，承世叔想要看看，是你的法更快，还是我血得更快？”

颜玖又是心疼如刀绞，又是气急乐至自残，她纵是当初为太所擒而陷囹圄、自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也未曾如同此刻一般慌过，泪直直地向下掉：“又不是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就算是你非要用命威胁他，说一句我死了你也不活不就成了！怎么就至于真的一刀下去了睛都不眨！”

虞锦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上去给乐至的手腕止血，脑里嗡嗡直响，只觉得刚刚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的仿佛并不是乐至，而是自己，三魂七魄都仿佛刚刚回到里面，只差没虚脱到包扎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