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自视甚，没有觉得输人一等。此番遇了大事，才明白人外有人。接到父亲书函之时，她已是明了自己短视，险些闯祸。若不是慕氏阻拦，恐怕现在殿下就不是冷遇，而是暴怒。父亲在书函中夸赞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字字剜心。若是父亲知晓他中盛赞那个“不负吾望”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别家女儿，不知该是如何失望。

“盼着本殿革裹尸之人，不止他一个。”宗政霖冷笑。

“主，殿下刚刚往丹若苑去了。”大丫鬟柳青回报得唯唯诺诺。

她平庸无能。几次三番代她大事，回回错，竟无一能成。回想起下人打探宗政霖这几日府中情景，不用想都知，必是那慕氏面主持，才能这般安稳顺遂。当初若不是这个全然无用的正妃，宗政霖也钻不了空抢了他要的人。

赫连看着自己送去的吃原封不动被送了回来，心知殿下必然失望自己有负正妃衔。她心中也是懊悔难过，却不知该与何人诉说。

两人笑过，才正经商谈之后大事。

“殿下率兵征？”

“知了。”赫连散了发，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真是没想到，区区一个舞弊案，除了宗政淳那个冤大，所有人都明争暗斗了一回。此次宗政淳和太提前局，后事如何，真是越发难以看透。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有时候即便安安稳稳呆在盛京，也能送了命。”第五佾朝说得信心十足。

宗政霖一顿，大笑声。“先生觉得以她情，生男，还能安心一名士？恐怕饮酒作乐，携同游倒是可能。”

六殿下几日不见人，才一回府就和第五佾朝呆在书房，及至亥时三刻，方才踏足后院。

六皇府邸，宗政霖书房。

此次闱舞弊一案，自己虽动了手脚，却另有人掺和其中。没有宗政霖推波助澜，事情断不会闹得如此之大。本打算让宗政淳再断一臂，不想宗政霖手狠辣，居然将他老底给掀了，断其爵位前程。真是好大的谋算。至于太那个蠢货，凭白担了兄弟阋墙的骂名，还给翻过往罪状，简直愚不可及。

第五佾朝听宗政霖说得风趣，也是开怀而笑。

“先生莫不是取笑本殿？”宗政霖一双长尽皆舒展，闲适靠坐紫竹榻上。手中酒杯轻漾回，脸上神态肆意清雅。

“安国公可是正盼着殿下请缨战。”

“然。”

躺在异常宽大的寝床上，她无法安睡。那个女人给她的压力太大，得她节节败退。之前信心十足的赫连，哪里想到竟会遇上这样一个慕夕瑶！

“殿下莫要记错了功劳。”第五佾朝洒然而笑。

“这回手当真痛快。幸得先生当日提，宗政涵那小儿果然伺机而动。”

“可惜侧妃女之，否则世间名士，必然有她一席。”

“下臣恭喜殿下，旗开得胜。”第五佾朝羽扇在手，轻摇浅笑。

再不能等

至于自己被牵连其中，宗政明狭长眸内光华明灭，还真是小看了那只羔羊。八皇宗政涵！起初以为宗政霖下手，竟无意发现他也差被人暗算。可惜宗政霖警觉非常，第一时间断得净，让宗政涵扑了个空。

宗政霖也微微牵起嘴角。“她从来都不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