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走近跟前，见她没打骂她的意思，才大着胆抿了发油，拿着梳篦替她收拾。自八岁起被卖楼里，学着梳已有三年光景。好在她手巧，之前服侍的两位姑娘待她不错。加上面前这位长得最，手也大方的，她再攒个几年赎钱，也能清清白白去个好人家女儿。

“姑娘。”一十岁小丫鬟敲开门，手上提着梳妆篮。“婢刚从姑姑那儿领回来楼里新买的脂粉，这回有京里卖得最好，那丹桂脂。”

外间叫的“抛家髻”，里还有个名儿，唤“凤”。她最是瞧不上那女人，整日里便是这幅装扮。端着架，真就以为自个儿是凤凰的命！

二楼厢房中，形曼妙的女人微微前倾，对着铜镜勾着线，长长细细挑了尾，执笔的手缓缓搁在妆台。

“这倒是知晓的。是太殿下那位得的慕良娣。听说良娣娘娘来第一批脂，统共只三盒，自己没用上，便赶着给了太后娘娘，皇贵妃和淑妃娘娘。这事儿传皇上耳多里，还夸了她句懂事，京里都传遍了。”

方才自作主张惹了姑娘生气。这回梳好了，再挑脂时候，却是讷讷垂着脑袋，一双小手扭在一块儿，再是不敢主意。

“姑娘？”怎么这般凶狠盯着她瞧？毕竟年纪小，只看得那人中冒了火，却分辨不清里间带着憎恶。

她不认命！便是落得今日地步，她依旧可以凭着挣一把前程。与其门就守寡，不若放下颜面，寻个官衔大些的，便是以侍人，也得挣个官家姨娘！

那个男人，终有一日她会叫他后悔错待了她！

手上还长着窝窝，白白净净的小胖手指了指右边那粉盒，小丫赶回话。“现如今都叫这丹桂。听说是里贵人闲着没事儿，指了女采摘院里蜀葵制成，里面还添了香粉。只是外铺卖的，只仿了颜，没那香味儿。”

缩着往后推了一步，终究不敢耽误差事，怯怯抬了，结着开了。“可，可是婢说错了话，惹您生气？”

“诶，这就净了手，今儿给您梳个抛家髻可好？姑娘脸盘生得好，廓也致，……”小丫鬟在巾帕上了手，回却被坐在小凳上的女人吓了一。

“方才你说哪个是如今最好用的？”三匣脂，个个瞧着都不错。好在她是了红楼这地方，否则，怕是随便她个胰，抹了脸就推去待客。

见她白生生圆盘脸上了两个极的酒窝，被换姑娘的人对着这喜气丫也不过淡淡了。“来梳洗。”

又与中牵扯上系！盯着那盒脂许久，才绷着脸问疑惑。“你可听说，这是谁人最初用上？”里能闲成这样，她也只知一人罢了。况且，折腾着自制脂粉，也看不上尚服局给的胭脂，这般明着打脸，也就她得来。

看她面不好，盯着那脂沉默得厉害，小丫心里打鼓，有些害怕。“姑娘若是不用，婢这就给收拾起来。”

“再不许提这发式，梳个坠髻，簪了那支珍珠排串步摇就好。”转对着铜镜，女人照看下眉，觉得瞧着清亮柔，方觉满意。

果真是她！就知是个颜婢膝，谄上骄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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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去收那匣的手掌被推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