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吗,我怎么能让父皇受此侮辱。
女子语气沉稳,正儿,还不够吗?她继续道,太后是罪魁祸首,你把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满皇宫的妃嫔宫女,还有太监,全部射杀,你做事倒是缜密。
她忍不住叹息,母后呢,她被自己最亲的儿子毒死。正儿,母后哪里对不住你了。三妹妹十三岁,五妹妹六妹妹才九岁,八妹妹两岁半,她们懂得什么,正儿。
弑母的名声不能担,不然岂非和那淫僧一样,罪大恶极。
他摇头慌乱道,阿姐,母后追随父皇而去是自愿。那几个妹妹是大臣们下令,父皇的妃嫔也遭了那淫僧毒手,此等秽乱宫廷的丑事,若是,若是,玷污父皇血脉,天下要姓什么?他们这样说,我,我有什么办法。
我都要死了,你也不肯说真话。可惜我不能知道,这天下能否如你所愿,牢牢被你掌住。
她顿了顿,微笑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弟弟,最好别有这一天。
他犹在解释,阿姐,不斩草除根,我怎么能放心。
却没人再回答他,天地间只有一人自说自话。
做姐姐的诅咒弟弟坐不稳皇位,姐弟情分显然破裂,他再不留情拔出刀。
鲜血溅到衣衫上,他浑不在意,心里念着,怎么忘了换上龙袍。
阿姐去年还悄悄同他耳语,说等着他穿上龙袍这一天。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他不敢在此处多耽搁,心里记挂着安稳局势,一步步踩在浸了血的草地上向山下走去。
朝堂后宫事情多如乱麻,他烦恼至今,揣揣不安。
肯与她说这许多话,不过是因为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打小一起长大有几分情分。
再说做了这许多事,也只有同她才能说几分真话。
如今他志得意满,正是要耐住性子的时候,再三提醒自己忍耐,才能压下唇边的笑容。
他真是恨极了,父皇竟真是太后那贱人同和尚苟合而生。
自己才智平庸,要坐稳这太子之位多不容易,那些朝臣本就不满他资质愚钝。
父皇春秋正盛,那两个兄弟万一在藏拙,或者又有了个天命之子,他就完了。
一年一年为着这事发愁,他活得战战兢兢。
好在,父皇先完了。
那么英明神武,如天神不可侵犯的父皇,竟在得知自己是野种后吐血不止,活活气死,死不瞑目。
他知道后又气又怕,好在这淫僧,不止是害了他。
满朝文武,哪家的命妇小姐没被太后召见过呢。
他想到那些大人们青红色的脸,家里新得了老来子,夫人又常去太平寺的宰相,还有很得太后赞赏的御史大夫夫人。
他最厌烦太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嘴脸,这回心里却高兴得忍不住要笑。
这老母鸡,真是做得妙啊。
空气腥臭,又莫名有一股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