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到时日大约不多，他就无法安眠。

彻底醒来是在半夜。

车队启程，沿着路途往洛而行。

乔亦柔鼓起勇气，她伸手拽住他衣角，缓缓朝他依了过去。

他俯首看她，两人目光蓦地撞了个正着。

抵达豫州，敬王带着一支护卫队前来接驾，随行的还有郎御医郎和正。

倒不是怕得睡不着，虽然也是真的害怕，但更多是不舍，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不想再去创造什么回忆，能将前半生脑海中所有值得珍惜的画面重新怀念一遍，仅此就已足够！

乔亦柔伤寒逐渐在胡寻南诊治下痊愈。

第94章

虽对此颇奇怪，乔亦柔却将疑惑埋在了心底，她与齐毓玠的关系与从前不能再相提

齐毓玠坐了良久,他抬望着天空寥寥几颗星。

低眉吻住她，顿了片刻，他抬定定望着她，眸复杂，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

两相无话。

“好。”齐毓玠颔首,没有侧眸看她。

怔了一瞬，乔亦柔往后退开，她望着他脸上晃动的橘红火光，蓦地松开手。

齐毓玠突然偏，嗓音嘶哑，艰难开：“你生着病，还是回车歇着吧！以免病情加重，明日一早,我们便继续赶路。”

篝火苗儿忽上忽上燃烧得正旺，那坐在火堆边的人，是陛下？

余光视线里，人顿了顿，拾步绕过他后，离去……

读不懂他眸中情绪，明明以前也是这么看着她，怎么就不同了？乔亦柔眶又有儿开始，不想哭来，她猛地抱住他左臂，朝他淡的吻去。

浅浅温气息袭来,与即将上。

乔亦柔睁开，愣愣望着桌上的油灯，齐峦睡在她旁侧，不是躺着，而是半坐着，似乎是守着她的意思。

或许是他想什么了神，竟一无所觉。

黑压压的夜。

翌日一早。

抬手抹了抹额，不算太！起，给齐峦盖上薄毯，她掀开帘儿，朝外望去。

齐毓玠一震，侧眸看她，“好些了？怎么……”斥责的语调往下压了压，他收回未说完的话，转移视线静静望向看不见尽的暗夜，缄沉默。

昏睡沉沉，意识迷蒙，偶尔清醒但很快又混沌下去。

犹豫片刻，她下车，脚步刻意轻浅，提裙朝他行去。

乔亦柔静静看他背影半晌，眶酸涩，她承认，她也许是病了，所以才特别想见他，想他像从前一样抱着她。

尽离开人世那一刹那他会遗憾她不在边，可至少别让他舍不得走。

篝火被她喂柴喂得烧更旺！橘红光落在二人面颊上，忽明忽暗。

“好些了！”抬望着他清瘦的侧脸，乔亦柔抿答。

从前她没有这么主动过，可此时此刻，她想试试。

努力克制，她了睛，走到他旁坐下，往内传递柴火。

乔亦柔咬住下，不知是病得不轻产生了幻觉，亦或是他真的来过，她好像记得他一直抱着她，甚至吻了她！

僵坐着,待几分恍惚的意识归位,乔亦柔起，语气淡淡,“耽搁了路程很抱歉,陛下瞧着略单薄,不是有侍卫守夜？陛下也去歇着吧！”

浑僵，齐毓玠想避开，却心存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