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之事，苏令蛮再不肯回顾。她从未想到一针居然会这么疼，从脑袋到手臂到小，她被扎得跟只刺猬没什么两样，每针尖都跟钻了骨似的，让她疼得直，扎完一边换一边，而每隔一炷香时间，麇谷还会以小刀割放血。

随着门帘轻晃了晃，狼冶抬脚便了房门。

“说好可不许反悔了？”她伸大拇指晃了晃：“章打钩，谁变谁小狗！”

“小郎君，可有空帮个忙？”

不知过了多久，麇谷终于停下了扎针，一地往回收。

那，让他手为你诊治！”

麇谷收起针包，脸现疲倦之，这一次行针放血经历了将近六个时辰，他治了多久，便站了多久。

苏令蛮觉得，这一趟下来，自己这估摸也会瘦上好大一圈——纯粹是折腾瘦的。

“无事。”麇谷神秘地朝她笑了笑，“正好老夫新想了个法，试试效果。”他颠了颠手中盛了小半碗血的瓷碗，“可惜还不够多。”

他也不知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了，竟肯这幼稚之事，无奈地伸大拇指往上摁了摁，“好，谁变谁小狗。”

“莫多想，行针血，是为了清除你内的余毒。只不过……老夫一不小心多放了

苏令蛮起坐起，却被麇谷阻止了，“歇着吧，你今日也累了，不必起来。”

“咔啦——”一声，麇谷毫不留情地将窗关上了，“一会你要扎针，不能见风。”

苏令蛮乖巧地应了声，见麇谷拿着针包过来，睫便不由自主地颤动，她了气，猛地将手伸了去：“居士，扎吧！”

“你母亲那可有话要代？”狼冶看也未看，将帕随便叠了叠就袖里，苏令蛮征了怔，半晌才笑着摇：“不必了。”

苏令蛮浑一凉：“居士这放血莫非……”

“代小八此给巧心，让她给小郎君，便说……便说这几日府里劳他看着了。”

麇谷面无表情地拍落她手，“换一只。”

苏令蛮半眯着，懒懒地躺在人靠上。光透过半开的窗轻轻洒来，给周围镶了层金边。上的大麾已然解开，她将上的泥用布净了，便老实不客气地晒起了太。

“说吧。”狼冶嘴角带笑，看来心情极好。

“接下来还有十四日，日日如此，一会狼冶煎的汤剂你记得喝了。”

苏令蛮从腰间扯下一块玉珏递了过去：“去林外找我家小八，就是你晨间看到那个扎了两个小揪的，你让她帮我回去拿些换洗衣过来，等等，”她抬在屋内寻了会，终于在角落找到一狼毫，在随绸帕上匆匆写就，也一并给了狼冶：

狼冶也惊了，若说此前居士手诊治面上还有些不情不愿，此时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竟连鬼谷那都打了包票，实在第一回见。

麇谷哈哈大笑，两条法令纹陷得更，鼻翼翕动：“当真。”

“阿蛮，好了。”

“多，多谢居士。”许是自小关切的人少，但凡现个对她好的，苏令蛮便忍不住内心翻涌，可翻腾的谢意到了嘴边又也吐不，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麇谷：“……”

“当真？！”苏令蛮心怒放地站了起来，细碎的光洒在晶亮的瞳仁里，透着光，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