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
键盘打字的噼啪声都戛然而止,只有墙上的钟表在不管不顾地兀自走动,一下下,将心跳的频率也引诱的犹如生冷的机械。
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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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阴雨连绵,小屋有一半在地下。只有个天窗,流泻进室内的天光惨淡清冷。
雨声带着一股困意袭来,叶闻筝嗜睡,眼皮越来越沉重。可屋外脚步不断,像是故意在她每每将要睡去时响起,然后刚才那男人暧昧的目光便又一次惊醒了她。
透过浓睫,冉冉在墙角。爱笑爱闹的姑娘此时很沉默,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长长的一道光线落在她脸上。
尘埃在空中漂浮,但终究抵不过潮湿的水汽,挣扎几下便坠落进大地。
冉冉......
叶闻筝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颤抖,难以掩饰惊惶。
冉冉转过头,蹲着蹭到她身边,轻声问她。
姐姐,如果我有大哥哥的宝宝,他是不是就不会不开心了?
你不怪他吗?
傻姑娘朝她靠了靠,好像在取暖,纯净的眼中没有半分杂质,说着还起了朦胧雨雾。
只有他不打我,还给我东西吃,他是好人。那天我看到他在哭,他应该很难过。
叶闻筝哑然,她看着那双波动的眸子,想起初遇萧烈的那天,他也是这么看着自己,喝下一口汤便红了眼眶。
......
浓厚云层在傍晚时分散去,今日的夕阳比往日的仿佛都红一些,染红了女孩的眼睫。
从那男人来过之后,叶闻筝眼泪始终没断过,冉冉缩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许是也吓坏了。
什么味道?
冉冉突然直起身子,朝着天窗轻轻嗅着。
应该是到了晚饭的时间,屋外香味缭绕,从这扇小窗子飘进屋里,在空气不流通的室内久久盘旋,勾起了两个女孩的饥饿感。
姐姐,我饿。
哗啦
说着话,屋外看着他们的人好像换了班。
房门过于老旧,走廊里的任何声音都挡不住。一直不停的窸窣在饭香气飘进来时消失,叶闻筝悄悄爬到门口,找到一道破开的裂痕往外看,不久前还人影晃动的走廊此时已经空空如也,一个人也看不到。
这间屋子是地下室,墙上并不平整,还有整块的砖头掉出,很是败落。
她睨着那些缺口,一脚蹬上去,尽力不用小腹的力量,用力往上攀。
姐姐,姐姐,你要做什么?
冉冉不明白,想要伸手拉她。
叶闻筝倏地低头朝傻姑娘嘟起唇:嘘,别出声。
又继续用气声和她说:我上去,把绳子递给你,你要上来,好吗?
她好像明白了,怔着眸子捂着嘴点头。
过了一回儿,筝筝姐姐完全爬了出去,几乎是同时绳子落到面前。
冉冉,快,上来。
两个女孩跑上山坡,借着浓密树荫,将身体隐去。每次回头都需要莫大的勇气,生怕哪一眼看到有人追着她们过来。
可是毕竟是孕妇,跑了一会儿力气便耗完。叶闻筝凭借着在山里生活过的经验,找了一棵相对还算高大的树,躲进另一边,眼看着下山的方向。
姐姐......天,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