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起眉心,抬眼一望窗外天色,夕阳隐隐欲落,带着点八月初的炎热,刺得人睁不开眼。
秋玉恒最近寝食难安,直到在夜里也能看见文香后,他才确信不安何来。
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知会一声有这么难吗?
他又拦不住她。
如火的杜鹃分外刺眼,秋玉恒心中越发气闷,伸手一阵乱扯。
很快,手被人握住。
细长的眼睛略嫌冷漠,燕云歌看着他,语气和她的目光一样波澜不惊,这花开得好好的,你扯它做什么,也不怕路过的人看见笑话。
秋玉恒甩开那手。
燕云歌皱眉:怎么了?
秋玉恒目不转睛看着她,你是不是又要消失几个月。
燕云歌淡声:你知道了?
秋玉恒面无表情:她从不会在晚上出现。
燕云歌闻言笑了,道:你倒是聪明。
这次你又要去多久?肯定是要去很久,不然你不会连声招呼都不打。秋玉恒几乎是压着火道,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们不是夫妻吗?
燕云歌默然,看着他片刻才道:我不说,是为你好。
秋玉恒心里头难过,冷笑:娘子不是我,怎么知道什么是为我好。
两人说话已招来他人注意,燕云歌本就不快他擅自来户部找她,不愿再多说,迈步离开:回去吧,户部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当他爱来吗,还不是因为她不回家,他除了来户部,根本不知道可以去哪找她。秋玉恒追出去一步,又生生停下脚步,青着脸又落寞地踏着一地碎花离开。
身影刚刚消失,旁边山石上有人影缓步走来。
周毓华低头看着地上那些被揉碎的杜鹃花瓣,半晌,他猛地抬起脸,嘴角似有笑意,伸出手去,折花在手,这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好的花,你折它做什么。轻慢的声音带着笑意,一只手从旁边伸来轻轻捏走他手上的杜鹃。
美目中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周毓华恢复温润的模样,殿下。
男子美目威仪,拈花一笑:胆子不小,背着我看别人。
周毓华面色微变,为难笑应:殿下慎言。
你想激我,男子抬起他的下巴,随意找来的户部巡官的官服完全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光华,美目微微眯起,可惜找错了棋子。区区一枚燕云歌,能翻的起什么浪。本以为你很有眼光,竟是我看错了。
周毓华不语。
男子收手在后,一后转了转手中的花,斜眸道:燕云歌什么地方引你在意?
周毓华道:殿下最好不要小瞧她,否则后悔也来不及。
男子笑了:你这话提晚了,本宫已吃过她一次亏。
周毓华淡淡回应:殿下可知道她是谁?
她的来历与我有什么关系,男子不在意,你当我真为这个吃醋?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想看我的好戏?说到这里,他又挑眉:生得还算有几分姿色,听说白侯也栽她手上了,要知道白容那人可是非温柔女子不要的,会看上这么冷颜傲骨的男人,着实稀奇。勾得我也想尝尝她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