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难在,捐多了是官员们心系社稷、慷慨解囊,捐少了便是她这位司库不作为,碍不着他人什么事。
燕云歌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既是百官捐输,燕相作为百官之首,想来愿意为百官做出表率。
她正愁没个理由找那位燕相好好算账,这现成的机会就送上门了。
你!主事大吃一惊,没想到有这么傻的,明知道燕相给她小鞋穿,不想着讨好就罢了,还敢撞上去。
主事还想劝她几句,但见她脸色愈发难看,登时开不了口。
人走了半晌,秋玉恒还傻傻呆呆地坐着,脑海里纷纷乱乱地全是燕云歌走前冷漠的表情。
和离,她怎么能轻易说出这两个字!
他这么喜欢她,喜欢到不顾三纲五常,不顾事情暴露了全府上下会被问罪的危险,都愿意成全她的抱负,可她说走就走了。
秋玉恒只要想到和离后,她会对其他男人笑,会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会哄着顺着那个男人,就嫉妒地心都揪起来,恨不得去将窥视她的男人杀个干净。
木童听到消息,赶紧从外院跑来,满地狼藉虽然被收拾干净,可看少爷眼神阴沉的样子,他就知事情绝对糟了。
少爷木童忐忑地叫人。
秋玉恒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握起拳,咬牙切齿说:她要和离。
木童的表情懵了一下,难以置信说: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要和离是不是、是不是平常机灵的脑袋瓜子一时也找不着说辞,干脆就说,定是那个方家!
什么方家?秋玉恒红着眼睛,抬脸看他。
木童什么人啊,打小跟着秋玉恒府里、市井、书院的闲混,又因秋夫人耳提命面,他从小就比常人多长了副心眼,多出的那副自然就是替秋玉恒长的。
可以说秋玉恒没在纨绔的路上越跑越远,除了府里的板子硬外,和木童的时不时的劝一句绝对分不开。
木童把前因后果在脑海里转一圈,马上笃定地说:我听说方家那姑娘早前还在与人议亲,可她昨夜又冒死救了少爷,这落在少夫人眼里,可不就想岔了。
对燕云歌的脾性,秋玉恒还是知道一点,那就不是个会吃醋的女人。他难受地闭眼,她要真多想了,我心里还能好受点。
木童急了,直言道:少爷要不信,这几日盯着夫人的神色就知道。
秋玉恒怀疑地看着他,木童就差拍胸脯保证,随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秋玉恒慢慢转过弯来了,气得手捶在了方几上。
去查!我倒要看看方家背后的人是谁!
木童可算松了口气,忙不迭应下了。
一转过去数日,木童明打听暗打听,总算有了眉目,紧赶慢赶地回来给秋玉恒送消息,路过偏厅的时候发现一个眼生的老嬷嬷在和秋夫人身边奶娘说话,下意识地驻足偷听了一会。
这一听,把他吓得够呛,飞快地朝秋玉恒书房奔去。
秋夫人靠在软榻休息,一个穿着青色袄子的老嬷嬷从外进来,挥开房里的丫头,自己跪着轻轻替她捶着腿。
人送走了?秋夫人阖着眼问。
走了,都什么玩意,嫁不出去的东西也敢没脸没皮地贴过来,我们少爷当初又没求着她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