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怕姚淑芬作怪，宝茹却没奈何只得去。可她没往厨下去，只嘱咐小吉祥儿去厨房看着，自己则蹑手蹑脚躲在姚太太卧房窗底下听起角来。

“小姑休怪！我这几日病了，没法迎你。”

姚淑芬撇撇嘴，脸沉了下来：“嫂哄我呢？我们且先定个婚约，要留多少年？难不成当老姑娘不成！”

说到此时，替宝茹去厨房促的小吉祥儿捧了一只大大的茶托儿，敛声屏气走卧房。搁下茶托，她小声了福，便逃也似的退了去。

“嫂，你就把我那侄女儿许给我家贵哥儿罢！”

姚淑芬最耐不住人家不顺她的意，今日忍了一回，已经是了不得了。姚太太连着驳了她两回了，她立即现了原形，当即冷笑一声：

宝茹心里越发警惕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今日已是她难得的客气了。可没等她明白，便被姚太太给支使去了。

第3章鱼死网破

“我这费不得心神，家里万事不，凡是都是你哥哥料理，他又素来看重宝儿，你这话儿我不敢应承！”说着背过去，不愿看她。

“我们这等贫苦人家没得那许多讲究！”奇的是她今日却只说的这一句，竟没接着奚落。

这一声好似一炸雷！她竟是这般想呢！心中震惊下宝茹更凑近窗底儿，想要听的清楚些儿。

“我的好嫂，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那哥哥见得就要死在外了，这样病重外乡，有几个回得来的？他若是好好儿回来，你们娘俩儿自然稳当，可若没得这样万一，宝儿一个姑娘，我那几个兄弟可是心狠的，到时候占了这家财，只怕还要卖了你们两个呢！”

茶托里盛着几碟心，不消姚太太让，姚淑芬立时摸

姚太太也不喜这小姑，以前没翻脸时也只是淡淡的，只不过她向来脸，抹不开面儿，如今也张不开嘴赶人——且有另一番缘故，多久不登门的亲戚，偏生家里了事儿就来了，怕她要生一番事故来。只得着招呼。

“小姑这话怎么说？我家宝儿才多大？我和你哥哥这些年只得了她一个，且要多留她几年呢。”姚太太勉。

姚太太没得应对只好抬姚员外。

不理会姚太太目眦裂地瞪着她，她却咕噜咕噜喝尽了原本剩在桌儿上的半盏残茶，抹了抹嘴，脸上十分自得。

才说了一句话，这孙大家的也不等姚太太给她让座，自己便大剌剌地坐了一把凳。

自那次角后两家就不再走动了，宝茹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位大姑了。可她才踏屋，原已经淡了的厌恶又立刻涌了上来——和以前一般，她看宝茹的神活似挑青菜似的。时间只是让她暂且忘了这厌恶，而不是没了，只消一个神，便全想起来了。

“宝儿，你且替娘去厨房一婆，送一茶果盘儿来，再嘱咐她午饭用心造，今日你大姑在喱。”

人，还骂宝茹是小贱蹄，小小年纪便作模作俏起来。又讲她家不过侥幸多了几个儿钱便不认亲戚，嫌贫富起来！那些难听话，宝茹是闻所未闻——一两年了也还记得。

“你这.妇怎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当下三言两语哄得住我！现下外都传遍了，姚大那没人的东西早死在外了——不然怎的同去的蒋家小早回了他却没得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