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外这样吵闹，家里却格外肃静。那日从正房卧室来后，宝茹虽每日依旧关照姚太太的汤药衣，但再不肯去她房里请安。对她那样温和慈的母亲，却有那样她不可接受，甚至是厌恨的念——她不知如何见她。不至于怨恨，但又如何能无动于衷！

宝茹正在哭，她这哭是为了委屈，却又不是为了那一委屈——‘这该死的古代！’她心中又一次忍不住咬牙痛恨。

偶尔廖婆也会劝说：“儿服个吧！如今这样与自家亲娘赌气又算个什么呢？”

在外病了一场，本来就不甚发福的姚员外越发清瘦了。他在外病了这么久，宝茹不

如此捻指又是四五日过去。这一日，刚吃了早饭，姚淑芬与她那兄弟又在门赖着。吵闹叫骂，或有那等闲人，最喜看些闹，便围着姚家门指指。今日声势格外大些，姚家屋不算，正院与外只隔了两墙，便分外叫人心烦！可宝茹也没得法，若是驱赶或是与他们说理，他们只会越发起儿了！

“太太！大娘！快开门来！东家回来啦！”

她的确不是后娘，可是这一才教人更加无力。她自己只怕还想着这全然是为了你好，为你打算呢！是的，姚太太真的就是那般人，笃信投成女胎是上辈没积德的缘故，受些苦不过是常理罢了。或是说，她不觉得那些苦是苦呢！更叫人心寒的是，不是独她一人这般想，世人这样想的多了去了。

她早知自家这娘亲是再正统不过的古代妇人，平常里那些贞静柔顺的话儿，宝茹听过也只当是寻常，直到今日她才第一遭儿晓得这世上对女孩的可怕。一时之间，心绪难平，连日来的辛苦委屈也一齐涌了上来，心中竟有了从未会过的苦楚。泪便不住地淌了下来。

这一遭儿过后，又是几日，依旧是宝茹料理家里家外。

然后行了个礼，不等姚太太应答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东厢卧房，扑在床上，再也忍不住，泪扑漱漱地往下落起来。

宝茹正暗自忍耐，要小吉祥儿找些纸张来练字儿静心。忽地，外爆一阵极响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阵拍门声。宝茹本不想理会，姚淑芬兄妹间或拍门惊扰也不是第一回了。却不想之后是一阵极熟的声音——是安排去吴山镇照顾姚员外的白老大。

们家的境况还没变呢！”宝茹不愿再听她说下去了，板着脸打断了。

第5章员外归家

宝茹只是摇，这可不是为了赌气。这几日，平静时她偶也想着，自己是有些错的，自己从没真正这个来了三年的世界。虚浮着俯视着，竟没得一过日的踏实，她是决心不再如此的。可有些事不同，那一自自立是她不能碰的底线了，她不肯像个古代女孩那样没了自我，混混沌沌地过日！

乍一听，宝茹‘唬’地一下起，没等她迎到垂门，姚员外带着小厮来兴已迎面过来。

那日，姚淑芬似是被震慑住，但到底舍不得这好。后又与她两个兄弟合伙，每日来闹上一遭——想着能占些便宜也是好的。宝茹让来旺守门，若是那起亲戚歪缠，是决计不开门的，只让他们在门外吵闹。也只能暂且这般了。

初时她是为了母亲那样想委屈的——她竟然把自己可能会过的苦日那般轻描淡写！她又不是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