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声压得低低的，也说的很快，宝茹险些没听清。宝茹又见她脸通红，是极不好意思的样，心里叹了一气：“远着呢，这次聚了后下次去说不定得到哪一日了，只平常使费，剩下的银很能用一些时日了。”

分。夏日炎炎，都闷在房里一季了，就盼着松快松快了。

这却不是客，连晁月娘心里会觉得小家气，但又有些佩服。说来晁月娘课长时候就有一条，半年能收两次会资还不够。而宝茹呢，只收了一次，还余了这般多。虽说会资的话，她们这些女孩不至于负担不起。可一回三两银的会资，远比她们每月零用多，她们还不是得问母亲要？

宝茹与这女孩不甚熟悉，但也知一些她的事情。她名叫金瑛，家里本只有一个赘的兄长，因为已没得别的倚靠，赘时把她也带去了女家。这样的情形，只消想一想也知多难堪了。

“我想着暑气还是有些残余，谁也不耐烦鹅大鸭似的油腻，正好我家认得城外白心庵的庵主，那儿的素斋得极好，竟不比城南永安寺逊，只是没得名气罢了。我们不妨旬休那日在白心庵包下一个小小院落，订一席素斋，午间还能歇息一番。待避过午后炎再放风筝，这样一日也就颇过得了。”

常为这个伸手，难不脸红。而且晁月娘好面，每回都要办得十分富贵，却没顾忌一群小姑娘家家的，最看重却是玩得舒心。使了许多费用，到底了却还是不甚尽兴，众女孩自然不开心。

“宝茹，再有多久再会凑会资？”

说着宝茹把那册递与莫聪，这册正是宝茹用来记会资开支的账册。众人见了都挤到莫聪的案前，要看这册。莫聪只得匆匆看了几就递给了旁人。

众人先是一番议论，心里倒是颇为心动。只是晁月娘立意与宝茹作对，不满：“怎的吃素斋？快到秋分了罢，凉风习习，碧空澄澈，丹桂飘香，正是蟹黄，合该开螃蟹宴呢！”

“螃蟹宴也很好。”明知她是与自己作对，宝茹也只得柔声：“只是城外又没得好酒家，螃蟹宴哪里能整治好的来呢？若是在城里酒楼聚，那倒是可以，只不过就来不及城了，城里早玩腻了，去散散心不是更好么？”

“竟然还有十来两，宝茹真是有心啊！”同学们都忍不住赞了赞。

就譬如这一回，晁月娘想着螃蟹宴，却没想今年螃蟹宴的价儿。今年若是田里的那极极大的螃蟹，总值五六分银一斤，若是殷实人家家常吃倒还不算贵，只是酒楼里的营生，一席螃蟹宴至少要上三四两，再有黄酒心果品等，没得五两银，如何能开销？若宝茹这般料理，又玩得尽兴，满破费却也不过二两银了。

那女孩似是松了气，讨好地与宝茹笑笑，这才散去。

晁月娘听了细想，也不能反驳，只得闭了嘴。这些也没人反对了，都议论起那日要如何玩耍来。

“这一次去玩，会资还够么？”莫聪忽然想起这一件，转过问宝茹。

众人都赞了一番，约定好旬休那日城南门碰，这便散了。只学里一个生得有些怯弱的女孩却反而凑了过来。

宝茹拿一本掌大的小册，张开来：“且够了，年上凑的会资还余了十来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