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媺先带着宝茹去见了母亲，她母亲早认得女儿的好友了，只让宝茹好生玩，当在自己家一般，还吩咐丫鬟去厨房多要几样心让周媺待客。

“后实在找不来了，那鳏老也松了，不一定要那青少女，就是那寡妇或是再嫁之也可以了。”

引着宝茹往自家院里去，周媺与她叹。她没说的是她母亲都打算些钱在外与她大哥置个宅了，只是父亲不允——与其说父亲不允，还不如说是父亲晓得她祖母一定会反对。

“说来教人难为情，”周媺觉得这简直是难以启齿，搅着绣帕与宝茹轻声：“说是他们县里有一个有钱的鳏老，今年也有七十来岁了，家里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竟然要纳一个妾！”

“的确是有，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丁娘，说她今年才三十多

可照周媺说的，她家才不是最拥挤的，她家隔院住着三叔一家，那才真叫挤得慌。她三婶吴氏生了一儿两女，看着与她家人差不多吧？可她二叔还有一个妾室两个通房，通房便罢了，妾室总不能也像丫似的住在耳房吧？再有那通房又生了一儿一女，她三叔家的堂妹如今还是姊妹几个挤一个屋呢！

那样的人定然是有的，但是一千个里只怕也找不来罢。

周媺近来已经有些通人事了，说到这些嫁娶纳妾之事有些难为情，但宝茹全然不觉得说这些有什么害羞的，只用神示意周媺接着说呀。

周媺以为宝茹还没开窍，也不好说什么，只接着说：“他还不肯随随便便纳一个，媒婆不知上门多少，他都只摇。他说要一个温柔，通诗书的。这都好说，只一样，还要好人家的，这便千难万难了。”

“我母亲如今还愁呢！房这样，我大哥见得就要说亲，可新房安置在哪里，咱们这样的人家总不能叫婆婆媳妇住在一个院里罢？”

“是我母亲晓得的，”周媺先与宝茹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这才接着：“我昨日回家与母亲一说她就知是什么事了，我外祖家与丁娘先夫家在同县呢！”

这样一番周媺才带着宝茹了西屋，说起了丁娘的事情。

宝茹，这也是可以知的了，古代与现代不同，在古代呢，哪怕是你家一蒜，隔天街坊也能知晓。听说那等权贵人家，宅大，内宅整肃，能密不透风，但宝茹没见过。只知她们这样的人家街坊之间是没甚私密的。

“该不会有丁娘什么事吧？”

两个兄长！周媺如今还住在父母正房的西屋里呢！

周媺的父亲在自家酒楼里着大掌柜，人称周大掌柜的，是一个很有决策的人。他也是个孝，可并不愚孝，他只是晓得妻这般本不通。一家儿孙，若是不分家，就是住在屋檐底下也断没有在外置产的说法。最后事情不成，妻只怕反过来还有委屈受。

既然周媺外祖家在同县，知晓些什么也是当然的。

宝茹本来还在颇有八卦神地听着，冷不防听见‘寡妇’二字，联想到这可是说丁娘的事儿，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媺。

宝茹能想为什么了，真正好人家的女孩谁会与你妾，还是一个七十来岁的糟老。除非只为图钱，所以只能是穷困人家了，那么穷困人家的女孩，又要通诗书，这哪里寻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