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绞了帕净了面，她又匆匆换了一衣服，略微敷了敷红的睛，连妆容都来不及画，就这样素面朝天地了门，屏退了所有的丫鬟仆从，直往万乔的书房过去，这个时间，父亲必然是在书房理公务的。

“您就不想说什么吗？您认识这个何眉是吧，听说当年您与她也是极好的朋友，可怎么，娘或是府上的其他人，竟没有一个知的？”万怀珊上前一步，握了拳，一边缓缓开，一边盯着自己的父亲，不想放过他任何的情绪变化。

万乔笔锋一错，在纸上留下了一痕迹。

唰。

“我……”万怀珊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抬，一双睛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爹，您知，何晓晚这个人吗？”

“我提过的，是衮淡哥哥的朋友，您不记得了吗？”

此刻的万怀珊顾不上李衮淡对她的质疑，顾不上去伤心或是痛哭涕，她只想去问问自己的父亲，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然而现在自己的这副尊容显然是不可能就这样去见父亲的，所以万怀珊定了定心神，终于冷静下来，快步往自己的闺房而去。

父亲回来了？

……

行至书房门，她顿住脚步，随后，敲了敲门。等到里面传来男的一句“来”，她方才推开门走了去。

她要去问个明白。

车在街上疾驰，万怀珊不住地掉着泪，了帕衣袖，就拿手去揩，然而还是不净，最后索不了，任由自己一张脸上泪涟涟，了妆容也无所谓。

万怀珊愣了一下，随即心中突然涌起一怒火来，几乎将她的理智焚尽，她想大声地质问父亲，质问他良心怎么能安？平时与母亲看起来琴瑟相和，连妾氏的房都不多去的父亲，怎会在弟弟未满周岁时，就与另一个女有了苟且？还有了一个女儿？

万怀珊咬了咬，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她的母亲，叫何眉。”

“嗯？”万乔也不抬，继续理着自己的公文。

“父亲。”万怀珊尽力压沉了嗓音。

“何晓晚？”万乔侧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不认识。”

他不动声抬打量自己的长女片刻，随即淡淡移开视线：“哦，怎么了？”

万乔顿了一下，知自己此时否认是不可能的，是以反而奇怪地反问了一句：“一个已经不重要的人，你们知与否，很重要吗？”语气神仍然浅淡，似乎自己说的，真是一个毫不相的外人。他人虽已至中年，可五官依旧俊朗，此刻这样淡漠的神笼罩在他脸上，越发显得不人间烟火，然而万怀珊看去，只觉得

“是吗？”万乔应了一声，似乎不甚有兴趣，又垂下来，看着自己桌上的公文，时不时动笔批注几句，却再也没看万怀珊，好像不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

最后回了府，她疾步向自己的房间而去，走到一半却忽闻有仆低声：“老爷今儿回来得格外早呢，说是要与夫人一用膳，你还不快去厨房通知？”

面走。

是她平时所见的那一个慈父的模样全是假象吗？

万怀珊却乍然住了，不知该从何说起，甚至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该不该说。最后终是万乔有些不耐烦了，率先抬，尽量温和地发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