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参养，是府里给我制的日常吃的。”顾晗抿了抿，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让你去一趟，帮我查一查其中的成分。我一介女，门不太方便，再说也要避开府里众人的耳目。”

张居龄如玉的容颜一变，沉声：“你的意思是，你在明知人参养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在服用？就为了莫须有的验证？”

张居龄脸上的笑容淡了，神中幽芒顿起，他问：“……你在怀疑什么？”

微风透过开着的槅窗屋里，烛火明明灭灭。

她还读过？张居龄气笑了。

温和，目光却沉如夜，好像能直击她的心底。

顾二爷虽然走得早，但他的女却是正经的顾家血脉，谁敢暗中使坏？

顾晗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不知为什么，面对张居龄总有一早些年被绣艺师傅检查功课的错觉。

顾晗忽然间有些语噻，就算是前世，她和张居龄这样相一室的经历也少的可怜……手指抠着掌心，张地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了。

瘦瘦小小的，看不来对自己还狠。

顾晗一怔，回过神来，让桃红去等着，屈行礼：“……冒昧来访，请公原谅。”

顾晗挲着手腕上的珐琅雕玉兰银手镯，小声说：“怎么说是无须有呢？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人参养是有问题的。虽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底也有些用。”

张居龄笑了笑，说：“六小客气。”她脸还是很苍白，带着久病不愈的倦怠。

“去熬一碗姜茶端过来。”张居龄转吩咐树鸣，“多放些红糖。”

“我吃人参养有大半个月了，别人或许看不来，但我的我却是知的。睡着的时候越来越多，白天难得清醒一会儿。到了夜里，虚汗不说，心也的极快……”顾晗能想象到他的不解，苦笑：“为了验证这个事实，我就一直不间断地吃……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她摊开双手，很无奈：“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会过来找你。”

她长吁一气，从袖拿半个手掌大的黑锦盒，打开后放到桌面上让张居龄看。

“小？”桃红拽了拽顾晗，帮她取下斗篷的帽，提醒她：“您不是有事情找张公谈吗？”盯着人家看，不吭声也没有用啊……未闺阁的姑娘跑去外男的住，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赶办完事情回去是正经。

是六粒黝黑圆的药。

等树鸣去了，他右手一伸，“六小随便坐。”

他怕她冷，当然也有心里莫名的怜惜。

他能会到武大人、武老夫人对她的真心疼。她竟然拿着这东西来找他？难其中还有什么另外的变故？

张居龄没说话，端起一侧的盏碗抿了茶。

顾晗倒不意外张居龄的冷静，他一向是这个样的，火上房了眉都不会皱一下。前世时和他夫妻几载，领略的够多了。等着他开倒不如自己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