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桂苑时，王氏刚起来不久，还在吃早膳。顾晗就站在一旁服侍她。

那个叫倩谷的也在跟前站着伺候，王氏却没有提她。

因为没有张居龄看着，顾晗的早膳就吃的很敷衍，一碗白粥，一颗煮就放下了筷。她去桂苑给王氏请安之前，还特意等了张居龄一会儿……想着他会回来换衣，但是并没有。

一会儿大房过来请安了，宁氏的怀里还抱着哥儿。

“我瞧着母亲吃的并不多，是早膳不合胃吗？”顾晗说：“你好像就喝了银耳羹……”她梦见了王氏前世的结局，再看她时，心里就总有些异样。

顾晗就慢慢地清醒过来。梦境里的那些场景分明是她死后的……为什么会梦到呢？也不像是假的！

张居龄一个人过的，也很苦吧。

“你是个孝顺的，母亲心里都知。”王氏摆摆手，笑着说：“我的胃里有些撑，都不吃了。”

张居思一向以嫡女的份欺负你，我是记着的，一一滴都不敢忘！”他说到这里却不说了，伸手把她的牌位拿在手里，一遍又一遍地挲着她的名字。上面的“晗”字是他亲自刻的，手指的血都滴了去。

凌.迟.死永远比一刀.切更痛苦。

“你今日倒过来的早？”王氏正在喝顾晗递过来的一盏银耳羹，问。

“……自你走后，再也没有人记得为我挑饭菜里面的姜丝了。”张居龄自言自语地，“晗儿，我想你了。”

不是王氏，还是张居思——张居龄这么，目的是在为她报仇吧。

天已经大亮了，巧珍端着来，刚挂起帘，一便看到顾晗脸上的泪。她吓了一，忙绞了帕给她脸。

哥儿穿着红绣锦鲤的团夏衣，看见王氏，咿咿呀呀的，伸手让她抱。十分的活泼。可极了。

顾晗倒是完全地明白过来张居龄为什么这样。张居思嫁去张家后，胎就是个女孩儿，又喝下许多调养的药剂，说是二胎一定能生个男孩，结果十月怀胎后，生下的还是个女孩儿……廖家想要长孙，张居思又过了三年都没有生下儿，就让廖大爷纳个姨娘……但张居思一个人霸惯了，如何忍得？就着廖大爷不同意，为着这事还和廖大爷的母亲大闹了一场。当时，满京都传成了笑柄。张居龄不愧是阁老之首，人的心思都被他琢磨的透透的……把张居思最讨厌的东西全推到她面前，让她即使讨厌也不得不忍着，哑吃黄连……这才是折磨人的最境界吧。

她仰看着承尘，心里却定了主意。张居龄心里不痛快，自己大不了低声下气地哄一哄吧……她这一世的重生，说不准就是老天爷让她和张居龄圆满的。

“媳妇儿想着在屋里也无事，就过来和母亲说说话。”顾晗笑着开：“……母亲是要吃香菇馅的包还是青菜豆腐的包？”

许嚒嚒就领着丫、婆把早膳撤了。

而顾晗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呜咽起来。

王氏解释：“我每日清晨都是这样的，胃满，吃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