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却是被余晚晴几句话堵得要气疯！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惊慌，手心满是漉漉的汗，只面上作镇定，想要借势把这胡言语的余才人给压下去。

溪午不禁又侧去看自家姑娘那被冷风冻得没有一丝血的雪白小脸，一颗心又酸又疼的：曾几何时，自家姑娘作为镇远侯的嫡女，有个皇后的亲姑姑，早早与表哥孝明太定了亲事，时不时的便要被接来中小住，来里就跟回家一般，再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偏偏，德嫔这般贱婢的，如今都敢这般欺辱自家姑娘！

她生得雪肤貌，小脸雪白若莲，笑起来时颊生双靥，尤显得少女容灵动明丽，就连此刻的说话声也如玉碎一般清脆脆的，不疾不徐：“德嫔娘娘让我等着，我自当遵命。只是，不知娘娘可是特意吩咐了要让我在这等着？”

余晚晴却是忽一挑眉，微微一笑。

样：“昨儿风大，德嫔娘娘一晚上都没睡好，现下才起，也不好见人。还请余才人稍等片刻。”

看着余晚晴那难得的狡黠模样，溪午简直忍笑忍得要发疯了——她从来不知自家姑娘这般能说。

溪午越想越气，却也只能暗自心疼。

这一下，连溪午都有些气不过了：这德嫔的架也端得太了吧？自家姑娘一早过来请安，她倒好，不仅不见人，也不叫人去里等着，就叫人在外冷风！

顿了顿，余晚晴眨了眨睛，瞳仁乌黑，一双眸剔透明亮。她像是玩笑一般的与溪午：“对了，有个词是不是叫‘德不位’？”

只是，现下她们就站在德嫔门，确实不能不给德嫔面，溪午忍着笑接过话来：“娘娘，这词便不能用.......”

素叶一时反应不过来：“难不成，余才人就这般矜贵，我家娘娘还不值得让你等一等........”

“德嫔娘娘份尊贵，莫说只是让我在廊下冷风里站等着，便是叫我在这跪着，等到明日，嫔妾也不敢有什么异议。”余晚晴语声沉静，一字一句，极是清楚，“只是，陛下特意将德字作为娘娘封号，想必也是觉得娘娘品德贵重，得上这德之一字。既如此，以娘娘这般端贵的品德，如何又会为难我等，让我等站在这十月寒风里久候？”

“我这是在替德嫔娘娘担心呢。似我这般份，原就是不上不下，尴尬得很，倒也不怕外人说嘴。左右，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只德嫔娘娘份尊贵，若真是因着底下恶仆的缘故传了什么不好的话去，便是不怕外那些人说嘴，也要小心皇上多想......”余晚晴看着素叶的目光冷漠非常，语调却极其轻柔，仿佛真的十分关切德嫔一般，“就怕皇上多想，觉得德嫔娘娘如此行事派，辜负了他当初赐下封号的期望和心意。”

这都什么人啊！

“其实，我初来宜安，早便该来与娘娘请安，能在这儿等一等娘娘，也是我的本分，不该多言。只是，我就怕，有恶仆在外狗仗人势，平白败坏了德嫔娘娘名声呢。”

听到“恶仆”两字，素叶脸都变了，又惊又慌，竟是有些不择言：“你！你胡说什么？！”

余晚晴特意将“在这等着”这四个字咬得重重的，黛眉微挑，看向素叶的目光里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