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无奈凄凉才至于如此人泪下。可这哀乐转承之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时之间，我始终不能发现其何时变调。最终我反复聆听暗记曲谱，仔细钻研才发现此曲全篇竟无不乐，又无不哀。只是上阙偏乐，可乐至极却不贲不发，令人哀之。下阕偏哀，但哀至谷又不叹不伤，反倒似乐。”他拿自己随携带的白玉箫，又说：“请为皇上奏。”便起的曲来。

“我和她终究是亲生兄妹。”连声律沉默了一阵，又说：“她若是发现我已离去，定要寻我，还请皇上先留她几日，再任她世找我吧。”

尹呈有些惊讶：“现在？那何不见令妹同来，而且如此夜雨，路恐怕不易。”

风声如，挟裹着夜雨的气，箫声在沉的夜中弥漫开来。窗外的

连声律看一窗外，夏夜的阵雨来势汹汹，雨骤然变得急密起来，皱着眉答：“便在此时。”

连声律答：“凡人生活大抵如此，虽有悲喜织，其实却都难已达到惊天泣地的极致，最终都只不过是归于平淡而已。然而如此勾连成一生，却又可歌可泣，足以令人伤咏怀了。”

连声律一走，我必然也留不住连声语多久的，他们兄妹虽然悖于理，但总是同心同德，不离不弃的。尹呈心里想着，内心的情忍不住地凄凉起来。他便又努力地去回忆自己平定江湖的武功来，却突然觉得自己刚毅勇决，平了一年多的江湖竟始终是逝而不尽的。长无绝兮，兰秋。自己虽然贵为天，可这个天下却终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天下。宗羡救父追凶，叶慕华勇闯桃源。天下何其辽阔，总会有一方天地属于某一位英雄，某一段传奇。苍茫大地，谁能独自尽占风呢？

尹呈不置可否，只问：“此曲便是连先生新作么？”

尹呈忍不住叫住连声律，说：“原公杯酒定计，连先生夜雨箫。此二事可谓朕至今两大快事，不如连先生临行前再为朕演一次吧。”

“人各有志，连先生要走我也不便阻拦，只是不知连先生准备何时离？”

尹呈略一沉，答：“舒妃在中孤苦无依，目下皇尚幼，不能言行，舒妃便全赖令妹相伴作陪，朕也是不忍令妹就此离走的。朕答应你。”连声律拜首谢过，不顾窗外的大雨，怆然一叹，便要离而去。

连声律叹了一气，神情显得有些黯淡失落了，答：“我正是因此而来，此曲乃是神君所作。我曾听说当世乐圣神君乐技举世无双，盖因其曾在皇大内三月，遍览古籍古谱。我心生仰慕，便东施效颦蛰居，唯愿作足以传世之曲，则此生足矣。可如今我已有近三年，每每制新曲拟排忧，可曲成之时却心更愁，不知何时才可作一篇传世佳作。近日我时常演练此曲方才渐悟，并非连某技不如人，而是不经世事，不懂人情，才作不动人心魂的曲来。因此，我此来是和皇上辞行的。”

一曲将罢，天外竟不知何时也下起小雨来，被灯映衬得幻灭迷蒙。连声律技艺妙，尹呈沉浸曲中受到化，先前盛怒凌厉之态一扫而尽。他用手轻眶，将泪忍了回去，说：“果然是好曲。只是每每将至却都引而不发，悄然归于平淡，乐不能庆，哀不能伤，未免令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