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疼她的，但总在不由自主地回避，他在信的最后说：“对不起，爸会改变，尽量多关心你，你给我时间。”

顾承炎用力抱她，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嗡嗡震动，是秦宇打来的电话：“音音，小姨还好吗？你这几天怎么样？我手工作忙完了，下午可以过去。”

“她还默默替我拦着这件事，怕对我打击，就连这堆火，也像她知冬天太冷，最后要给我们一温。”

下葬时，顾承炎提前回去狼藉的老房一趟，把属于小姨的个人品一并带走，秦幼音连同祭祀品，在她墓碑前燃，一样一样放火中。

“我以前总想，为什么爸爸不能稍微分担一呢，”秦幼音望着远，“不要只是寄钱，可不可以多听我说说，陪我几天，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现一两次……”

她拾起其中一个记账的本时，意外有个泛黄的信封从中间掉落。

顾承炎静静听着，任她把心底的话都倒来。

“到现在，不需要啦。”

秦幼音贴在顾承炎颈边，受到他脉搏动，听着噼噼啪啪的火星，笑了笑：“我很好，小姨已经安稳下葬了，你过来也见不到，爸，不用来了。”

信封上的字迹无比熟悉。

凛冬清晨寒气重，远萧瑟光秃的枯木间，有哭声悲天跄地。

秦幼音眸中光莹然，仰

父：秦宇。

妻死后，他愧疚难当，看见女儿就全是痛苦，即便是把女儿送走后的多年里，也像逃避一般，不愿意过多面对。

“爸爸写的？！”

挂断以后，秦幼音轻轻说：“小姨为我付太多，如果不是她一次次信我，救我，我早持不下去了。”

给音音。

夹着这封信的那页本里，有小姨当时留下的几行字。

居堵得哑无言。

当初犯罪团伙报复时，女儿才是个襁褓婴儿，跟妻一起陷困境，他的机会和能力只能救一个，最危急的时候，他选了女儿。

秦幼音震惊，她本没见过这封信，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小姨专门藏起来，顾承炎拥着她的肩，替她把信纸展开。

顾承炎注视她的睛。

不用了。

扫一，他就皱眉。

她舍不得把信给音音看，因为音音太苦了，一旦知，必定是毁灭的打击，她日夜期盼向往的父亲，不但无法像天神那样接她走，还把她看痛苦的来源。

顾承炎从秦幼音手中抢过信纸，撕成几丢火里，迅速成了灰。

女儿烙着他的选择和无能，也在经年累月的时光里越长越像妻，每每见面，都如同对他的拷问。

秦宇在信上写，有些事一直没有跟女儿提过，当面也讲不，如今她上初中了，是大孩，应该开诚布公说说。

“可就算都没有，我还是那么向往他，他是我在绝境里唯一能幻想的，幻想爸爸是不可摧的存在，总有一天，他会把我挡在后，给我泪，说谁也不能欺负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