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决定救了他。

他脑中响，直到被周遭骤然起的尖叫呼声刺激，不由自主去看场内。

哨声已然响。

他周围的国家队队员们，工作人员们，全在呼拥抱，唯有他心里惊涛骇浪，一步也无法移动。

她也想，等到下一次他的比赛，她能光明正大去到现场，而不是守在电视前，隔着最近也最远的距离。

她意识里全是顾承炎，想着他在医大冰社里黯然捧着损坏的衣服，想着他在选赛上打着封闭针忍痛拿到胜利，他是一路踩着刀和血才拥有此时此刻的机会。

清电视屏幕前，秦幼音不能呼，心剧烈到站立不稳。

她顾不上关注其他，赶扑过去。

姜成得止不住，借着仅剩的气拽住经过的一个央视记者：“我们顾承炎，好好采访，有本事，长得帅，我告诉你，他要上了什么搜，比一般明星都得火！我话撂这儿了，明年冬奥会他绝对能拿大满贯！”

姜成在现场，狠狠抓着纸袋，淹没在沸腾的人群里。

顾承炎不仅仅拿到一个冠军。

随便一刷都有新的痴。

六影冲起始线。

哪怕换成他自己，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会在大仇得报面前，去选择一场这样无声无息的轻描淡写。

始终开着的电视机里，终于传顾承炎带着微微息的说话声。

那句“我选国家”是什么意思，他脸惨白，汗顺着额角滴落到脖。

秦幼音咬着把手机扣过去。

秦幼音哭得脸上一片，坐在地板上抱着膝盖，看微博上飞速飙升的度，尽是顾承炎的各截图和资料，一群群的大V账号狂喊小冠军帅到炸裂要嫁给他。

她本看不到别人，唯有那云雾一般的修长影，穿黑比赛服，背上印着国旗，在起步的第一刀就风驰电掣越过旁对手，第一次手扶冰面倏然转弯后，已如开窍的利刃穿透所有阻碍，割碎他的伤病，拾起曾经被践踏在别人脚下的荣光和情，披万丈光芒遥遥领先。

薛义是最后过线的，中途就已经完全失去节奏，被甩老远，成了一场彻彻尾的笑话，他瞪着睛无法置信地死盯着得分屏，面如死灰跪在冰面上，拳重重砸下，他嗓里嗬嗬作响，想大喊顾承炎用了兴奋剂，却不来声。

秦幼音张开依然不上气。

没有记者去拍他这句，所有镜对准的都是顾承炎。

主持人声嘶力竭大吼：“过了！过线了！500米速世界杯首战告捷！我国的年轻新秀拿到了属于他的第一个冠军！虽然世界杯后面还有四站，但顾承炎的名字即将在全世界——”

姜成吃力地找回声音，挤一声变调的暴喝：“！把薛义给我拖过来！”

赛场上的喧嚣和主持人疯狂的大喊挤不她的耳朵。

秦幼音不知不觉满脸是泪，对着屏幕说：“顾承炎，你是我的骄傲，一直是，永远都是。”

她也想他的骄傲。

救了国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