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音的视线被帽檐挡着，数不清颠颠簸簸走了多远，她知顾承炎拿份证开了房间，她被他牢牢托着，乘电梯上楼，经过一路明明暗暗的灯光，了一扇门。

一路上秦幼音想了很多可能，但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会这样。

顾承炎犹如被利刃割到，猛地用力，把她的手凶狠包到掌心里，一动也不许她动。

“怎么找吗？”他似乎笑着，“从你给我打了那个电话开始，我在家发，一个一个市县，一家一家医院，一间一间病房的找啊。”

顾承炎又喊：“宝宝。”

她既痛又怕，手指蜷着，稍动了一下。

她声息皆无。

“你走了七十二天，我就找你七十二天。”

顾承炎低斥：“闭嘴。”

“还不够也没关系，我还有一辈，总能把你找来！不你跑到哪，天上地下，一直到我死的那天，我都会去找你！”

秦幼音哽咽着“嗯”了声。

“我自己找到的。”

再也没了别人，这房间里净净，只有他和她两个。

黑暗里，秦幼音的声音终于响起：“你怎么会来？谁告诉你的？”

屋里猛地一窒。

车厢里却静得连呼也没有。

一下而已。

顾承炎后背抵在门上，“砰”的关，拧住门锁。

顾承炎看着她模糊的廓：“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后天。”

人喧闹不绝。

秦幼音垂着，指甲抠里，心捣成烂泥。

到十时，病房内外已有十余个魁梧壮汉，没过几分钟陈年也风尘仆仆赶到，一见秦幼音就红了睛，蹲到地上抱着：“我炎哥有救了，终于有救了……小嫂，我求你，求求你好好看看他，他都什么样了啊……”

“跟我走，就附近，不远。”

从见面起，她除了那一下猝不及防的对视之外，一都没再好好看过他，不跟他说话，不理他，他叫她也没给过任何回应。

秦幼音靠在车上。

“……找？”她没听明白，“我们换了好几个地方，连我，我都不知每天会在哪，你怎么——”

四下一片寂静。

顾承炎问：“能放心了么？”

顾承炎不跟她商量，把外脱了裹住她，帽扣在她上，脆离地抱起，径直离开医院。

顾承炎只有在相见时抱住她，放肆宣了情绪，从那之后，他一直在打电话发信息，除了手扣在一起之外，他压抑沉冷得过份。

秦幼音从顾承炎上下去，膝盖发地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门厅的狭小空间里，单薄得像抹随时会飘开的影。

到达新医院时是晚上八，病房从次次习惯的混住大屋，换成单人房，安顿好后，两个小时内，陆续有人抵达。

顾承炎的手还保持着抱她的动作，愣愣盯着她，低哑叫了声：“宝宝……”

病房妥当，内外有信得过的人日夜守着，还有人在赶来的路上，找来照顾秦宇的护工在旁边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