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泰微怒，明白了，吴远山这小人是来杀他的。

“不错。”韩泰正襟危坐，隐在袖中的拳握住。

吴远山此时穿着件玄斗篷，黑发被雨打，有一缕贴在下颌上，平添了几许清冷韵味。

“大人真是个聪明人。”

“吴大人，您这是？”韩泰皱眉，问。

“韩大人，淑妃娘娘有了吧。”吴远山幽幽说。

“韩大人是明白人啊。”

“臣不敢。”吴远山懒懒地说这三个字，他歪着，看着韩泰笑，直到将面前这位比他年长二十有余的大臣看得发了，不自在了，这才：“你是国丈没错，可人家是国舅啊。如今这车里只有咱哥俩，说句犯上的话，如果没有国公爷，皇上这江上能坐稳么，他有命活到现在么。”

“你敢！”

吴远山将杂草弹掉，随后从怀中掏只瓶掌来大的黑瓷瓶，放到大梁令韩泰的脚边，嗤笑了声，：

“你放肆！”韩泰瞪大了，两指指着吴远山的鼻，喝：“本官定要禀明圣上，将你这无耻小人，”

此时天空隐隐有闷雷响起，雨仿佛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砸在车上，如急促的鼓，声声震在人心。

吴远山冷笑了声，接着：“皇上同意三司会审，用心再明显不过了，先解决掉你，再对付老狗。四年前党人之祸，你在大梁狱中暗杀了何首辅，你忘了？杜明徽是三朝老臣，是皇上最尊崇的帝师，却死在老狗狱中，你忘了？正巧，本官没忘，皇上也没忘。没错，你女儿

“吴远山你好大的胆，竟敢将皇上与臣相提并论！”韩泰大怒。

“本官敬重大人，所以送您上黄泉路时，一定不能邋遢。”

“如今这局势，不用本官说你也该明白，皇上要对付老狗了，这次三司会审，你以为仅仅掉一个黄门令就够了么？”

“吴大人这是何意。”韩泰警惕地盯着吴远山，笑：“若没记错，才刚三司会审罢，是要本官暂且禁足家中，待皇上定夺。本官错判曾氏辱母案，心中有愧皇上的重托，而今面圣，求皇上准许辞官。”

“大抵安国公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大人请吧。”

吴远山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瞧见上面沾了枯黄的杂草，俯用两指夹起，仔细地打量，笑：

“你什么意思。”韩泰有些发麻。

“本官如今仍是大梁令，更是国丈，皇上不可能杀我。是谁让你来的，安国公么？他好大的胆，难不怕皇上降罪么！”

“韩大人您瞧，这杂草若是长在优的牡丹跟前，是不是要大煞风景？所以呀，还是除了比较好。”

掀开，一个面相俊、量的年轻男登时现在韩泰前，正是左都御史吴远山。

吴远山不说话，只是微笑地踩着侍卫的背上了车。他将了的斗篷解下，从袖中掏方帕，十分平静地拭着额和脸，完全无视前的大梁令韩泰。等将自己收拾妥当了，这才抬，莞尔一笑：

“杀了？”吴远山嗤笑了声，打断韩泰的话。

“当初淑妃娘娘是唐令老狗的，是么？”吴远山相当从容淡定。

果真是了名的男，容与督主昔年不相上下，可惜，也是个断绝孙的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