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我对面，像极了在哈尔滨的那间小屋里，但是那也只是旧人旧事。我们现在的关系，已与那时为天壤之别。

“小北，”他尴尬地顿了顿，“你……回来了啊。”

“叫哥成何统？该叫大舅！”我反应倒快，惹得妈妈“咯咯”地笑，谢思蓓也看着我们，官方地微笑着。

又询问了我在学校的情况，我说我考了研究生初试，她重重地，中呢喃：“好，好，研究生好……”

——匪夷所思。难除了我有一个孪生妹妹之外，这个家还有什么是我不知的吗？

他机械地接过礼，机械地说着“谢谢”，再也没有言语。他里的悲哀，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要结婚了，可对方不是我，而是我妹妹，这场戏太难演下去。我随便地笑了笑，拉过行李箱，侧，与他肩而过，走房间。

于是我说：“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事啊，好事！……你还记得你那年来杭州玩，我妈说要是有你这个女婿就好了，还成真了呢。”

节期间我一直留在杭州，虽然有些不敢面对澈南，但那些排山倒海的情已不再在我内翻了。

他看着我呆愣了一秒，随即也满面笑容地回答：“是啊，以后我也要叫你这个比我小的人叫‘哥’？”

留下来，远远地看着他，努力地嗅着他的气味，便是我现在最大的幸福。

：“还不告诉浔北吗？”

“嗯……”我也尴尬地继续装着若无其事，但想想这样总是不对的，会使妈妈生疑，毕竟我们在妈妈里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演吧。

留下来，演演戏，也无妨。何况还要接着演一辈。

我把礼递给他，“一心意，祝你们新婚快乐。”

和外公外婆都来了，虽然是人多了，闹了，但我总觉有什么东西像暗一样在动，似一条在内心叫嚣了许久的猛龙就要嘶鸣长空。特别是妈妈和的一段对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我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我

除夕夜的饭菜我并没有吃好，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就连小时候吵着嚷着要吃的焦溜也提不起劲儿。

放弃什么，放纵什么，都不过是人最好的一幻想，它成不了现实。澈南，我们都没有勇气到。在现实面前，“理智”不过是懦弱的一个借。

我拉开我床柜的屉，一个相框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的两个青葱少年在舞台上唱着，唱着“放弃规则，放纵去”。这些飞扬跋扈的歌词，都随着我们逝去的情，被锁了在这个薄薄的相框里。

妈妈的神一瞬间定格住了，然后迅速恢复神，转移目光，举起酒杯，“来来来，思蓓、澈南，我敬你们一杯……”

接着又说了一句从小到大一直跟我说的话：“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之前我总觉得这句话是用来哄小孩的，但这次，我察觉到了什么。回想小时候问为什么要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她只回答了两个字：“赎罪。”

，我装作无所容心的神态，装作别无他求。从考研结束到除夕这些天，一个人在哈尔滨的严寒里，我至少汲取了一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