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二素来貌岸然好为家长，方才立在门前听他们私议半天，这会儿又听见这么一，知木确然已成了舟，一时还不气炸了。满脸写了“有伤风化”，又不好向大哥与唐糖发作，反转将裘宝旸一通怒瞪。

唐糖向来是不理他的，只：“宝旸你路广，我托你件事。”

裘宝旸如今倒是不再怵他，趁机接话打趣：“爷爷的意思？哎呀，这个法两全其，好过金屋藏。”

唐糖一愣：“何此言？”

“那太好了，代我谢他。”

“谢什么，镇远军公中私中的汇划是如何先后转去的杜记？这样的大主顾，三胖心中是有数的，他谢你且不及。”

然而前这位，生得也实在不像是两个五岁孩的娘啊。比之当年，糖糖上固然脱却许多稚气，可人人都为岁月相，瞧她的眉梢角，却何曾找得见一丝岁月风霜的印记？再联想昔日的唐岳嵩……

裘宝旸早就不忿纪二这副德行，也不唐糖所求何事，故意声殷勤应下：“托什么，尽开，哥总无不照办。”

唐糖压低了声：“嫂嫂不了解，只当他不在就是。爷爷想要见你，他敢说半句？不信你问我大哥。”

要放在五年多前，什么长生之术，什么祖百年前曾踏足过的昆仑幻境，别说赵思危不信，这些都是让他裘宝旸嗤之以鼻的奇谭罢了。

宝旸一拍脑袋，却转了话锋：“还是真巧极了，杜三胖今早过来，托付给哥一串钥匙，说他手有一排别人抵债的宅不及租去，他自己是大年初三就要赶去西京柜上的，边那徐事又下了南边探亲三两月回不来，故而托哥节后代办。就在纪府东边的三七巷那一片，好地方吧？还租什么？随便挑一间住着，三胖要知哥租宅给大哥，才三个月还敢收钱，不定怎么骂哥。”

难怪皇帝要在西边建那个放生池

纪伯恩没料到纪二这般不给自己面，大过节的，当大哥着实不愿闹得不而散，对这别扭货竟有些无计打发。

“那便有劳你为我大哥租所宅，短租三月，但找一所净僻静，与府上离得近的就好，不苛求其他。大过节的我没别的门路，全靠你了。不过大嫂，今夜你可是没的推，一定得随我一回府守岁去，爷爷是放了话的，今夜你不到准定不开饭，谁觉得不妥自己找爷爷说去。”

屋中的人都没兴致理会纪二的情绪，卢语珠瞥瞥门前那个气包，因为与他不甚熟悉，却有些不知所措。

“得了，你们唐府同赵氏的那一本旧账，三言两语，哪个分说得清？”

看到，只忙着一劲邀约。

语珠羞瞥纪伯恩，见他只笑地望着她，她像是即刻从神里读懂了，极低极低“嗯”了声，望望门前那个依旧是绿脸的瘟神，犹有犹豫。

唐糖笑：“那是皇帝看得中杜记，我实在未曾过半分力气的。”

宝旸顿住了，他忽而意识到，在唐糖跟前提这些未免残忍，而今莫说她那神秘莫测的故土，纪陶本是属于此间的人，此刻又在何方呢？

门前一张脸刷得又乌了一层，唐糖暗嗤，宝二这厮着实不厚了，纪二当年在西京藏的，可是曾经的准大嫂。这笔旧账……

“这不是有回听……说、说那百年老账要能翻一个明白，你那昆仑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