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记得很清楚，而且大概不会忘记，那天，坐在他后面的不笑的女孩破天荒的笑了，不知有没有人说，她笑起来的时候，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梁握了个雪球从外面走了来，得意的跟陈墨显摆，他的手冻得通红通红的，耳朵也是。

陈墨把还没有完全剥开的糖果回梁手里，他笑的更厉害了。

如果天空现在会下雨，陈墨也一定不会难过的，鞋脏了也很稽不是吗？将来，不大雨怎样滂沱，她也不会忘记这一天吧。

“那你呢，你是什么？我看你应该是臭虫，哪哪都不讨人喜。”

陈墨能受着那雪球在掌心一化，没一会儿她的手就麻木了。梁在一旁看着她不停地笑。

梁！你又来！”

陈墨趴在桌上，听他继续絮絮叨叨，“可是我很喜榴莲耶，你看榴莲就像有些人一样，看起来不讨人喜，实际上却是很好很好的人。”

“有啊，当然见过，上次你放在我衣服上的那只，还记得吗？跟你最像了，脸和眉都很像。”

十钟课间休息的时候，好多人围在走廊上，伸手去接飘落的雪，本来就不算宽敞的走廊由于拥挤变得有些哄哄的，果然是看闹的人看闹，看玩笑的人看玩笑。孰知有些人或事，并不能凭一己之力去温。太了，就化了。

“哦，原来你也和我一样讨厌臭虫啊，真好，我们终于找到共同的好了。”

“喏，给你。”梁把雪球递到陈墨面前。

“陈墨！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像我一样英俊潇洒的臭虫么。”梁撇着嘴，怒气冲冲地说。

“你看，这不是没什么事嘛，一会儿就全是了。”

“你你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放过虫在你上了，我最讨厌臭虫了。”

“不要，我怕冷。”陈墨一把把他的手推开。

梁把那个化了一

“你这个人，真没劲，冷什么呀，你看多好玩啊，冷着冷着就了。”梁是把雪球放在陈墨手上，陈墨下意识缩缩手，但最后还是握住了。

陈墨坐在位上没有动，一来不愿意去凑闹，二来外面实在很冷，窗上一片模糊。呵气成冰的季节，既然躲不掉，还不如坦然接受来的痛快。陈墨推开窗，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雪落到脸上，冰凉冰凉，却别有一番滋味。杉的枝桠上堆满了雪，随时就要跌断的样。

近期末的时候，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一夜之间，学思楼前的雪松折弯了腰，天地苍茫，一片雪白的模样，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脚踝。

陈墨握了一会，实在受不了了就重新回梁手里，梁的手指长得很好看，像女孩一样，指甲粉红粉红的。

雪和泥终究还是不一样的，雪可以从天上飘下来，泥却只能以尘土的方式飘上天。大雪自在纷飞，看到的人，只觉得内心澄明，天地广阔。

陈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梁呆呆地看着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了，我再不会忘了，你不喜榴莲的味。”

都说时间是治愈的良药，其实还不是因为我们想要暂时放下，再慢慢找一个理由，告诉自己别再想起。从秋到严冬，只一个季节的距离，也许又只是一天，一个钟，一分一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