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距离太近了，近得她清除地看清了他左耳下的朱砂痣。

好半晌，宁绝才：“你侍奉她几年了？”

这一次，她没有防备，丝毫不像刚才那样装模作样，两只手环在邢墨前，完全和贴他在了一起。

她不敢抬直视摄政王，只听他声如寒冰，语调再没有对对待王妃时的温柔：“你可是她的贴侍婢？”

宁绝沉默片刻，冷冷：“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守着她的寝殿吧。她回来时，一切务必净整洁如旧。”

“回王爷，王妃这些日里一直睡在床榻上，并未有过梦魇。”

碧儿战战兢兢答，横在地上的脊背抖成了筛：“回王爷，婢…侍奉王妃两年十七日了。”这也是假话，但若要留下来，她必须撒谎。

王妃被掳，摄政王大发雷霆，必定要如往常一般迁怒她们这些下人。她本是要随其他侍女一同被遣回浣衣局去的，但在昨夜的最后关，摄政王宁绝忽然将她叫住。

这也是假话，叶莲灯夜夜上房。

饶是如此，碧儿此刻依然胆战心惊。

她当初哪了问题，居然会觉得这个人很温！叶莲灯顿时慨，好不容易了贼窝，又幸运地上了贼船。

“那个…”

“她夜里可曾偷偷见过什么人？”

理说，他在看清她真面目后应该挣开她，但是他没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让她搂着。过了好久，他还是没有动作，这样一来，反倒是叶莲灯有些不自在了。

“是。”她伏地跪拜，故作镇静，声线却在不自觉得颤抖。

“大哥！慢一啊！”

不过乎叶莲灯的是，邢墨一直沉默着没有动作。

她如蒙大赦，愣了好半晌，还未来得及谢恩，孤决的年轻摄政王便已径直推了漪澜殿的大门去。

这门不过一夜未开，少了寝殿的主人而已，却像是尘封许久、经年未动过一般吱呀吱呀地

“她走之前，可有和你说过什么？”

这是假话，叶莲灯要她注意内动向，若有什么情况便和公主宁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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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将至，整个空中都隐在一片夜之中。疏星挂，冷月尤明，唯有天边泛起的一鱼肚白诉说着夜的失。

昨夜的大火历时四个时辰总算被压了下去，公主宁姝揽下了所有罪责。若说以铁腕著称的摄政王有什么肋的话，除了叶莲灯，便是她的胞妹宁姝。宁绝只是罚她禁闭三日，便不再过问此事。

邢墨几不可查地一笑：“抓稳了，走吧。”

那极好闻的淡香。邢墨上的味，像一她少时饮过的陈年酿。从那日第一次闻见那个味，她就忘不掉了。

叶莲灯其人，看似吊儿郎当满不在乎，但若是认定了的东西，就是亲自把她踢开，她也要回来死死地黏着。

“回王爷，王妃并未对婢说过什么！”

漪澜殿的女碧儿守在门外，又在漫长的夜中睡着了。

叶莲灯慢慢地松开邢墨，正打算说些什么，邢墨忽然猛地一鞭，车迅速奔驰。叶莲灯瞬间失去了平衡，下意识地再次搂住了邢墨。

宁绝没有说话，但她已经明显觉到了摄政王冷如寒冰的目光扎在她的背上。

寒风萧索，昏黄的灯在墨中缓缓摇曳，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