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昨天醒来之前，昨晚睡着的时候，陈妄其实都还是有些怕的。

但还是迷糊，迷糊到有些懵的程度。

她有儿慌了，反应过来以后扑腾着一把把他推开了，整个人蹬着沙发往后窜，拉开一大段距离，背靠着沙发扶手。

终于意识到了如果和他在一起，面对的会是什么。

孟婴宁都傻了，指尖抓着沙发布料，好半天，才磕磕地发了一声：“什、什么啊！”

陈妄闭了闭，亲她的嘴：“喜我很久了是多久？从小喜是多小的时候？”

前的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招人疼了。

包括孟婴宁现在，明明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依然去勾他的手，用自己的柔方式依着他，哄他，漂亮的睛看着他，像是无声的在对他说——

有儿懵，懵完了反应过来以后好像是兴的，但又好像不是。

他没保护好她。

会怕吧。

傻才看不来。

孟婴宁被他说得脸一下就红了，

声音很低的呢喃，似乎还觉得不可置信。

他每问一句，就上移一寸，亲她的角，眉心，额，低沉的声音压着，显得沙哑而耐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几岁，几年级，二零零几年？”

他低垂下，了下嘴，笑声来：“真是我啊……”

所以当她踩着月光来，站在卧室门看着他的时候，陈妄觉得自己连呼都停了停。

像是等待着她对自己最后的审判。

孟婴宁的生活环境太简单，家境殷实父母恩和谐，因为是朋友圈里最小的所以也算是从小被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遭过罪，怕疼，听陆之州说上大学的时候去智齿，因为发炎脸了疼得回家哭了两天，最后睛比脸得厉害。

受一儿委屈都不行的滴滴的小姑娘，昨天晚上却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儿，因为他。

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客厅里却很静。

他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却还是差一儿就把她丢了。

男人很淡的勾了下角，眉跟着略弯了弯，角微垂，凌厉的面线条在那一瞬间给人一柔和的错觉。

会怨他。

陈妄抬了抬，人往后一靠，角懒懒散散翘着：“小姑娘还能忍，喜我那么久了么？暗恋啊？”

半晌，他忽然笑了。

六多正是早市最闹的时候，窗外一片喧嚣，早餐铺老板的吆喝声，小朋友上学的笑声，自行车铃清脆，爬了几层楼隐约传来。

孟婴宁瞪着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惊慌，以及无措：“你说什么呢……”

而现在，陈妄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觉。

疼得让人觉得心里冒着酸，疼到发涩。

陈妄怀里一空，人就坐在那儿没动，不远不近沉默看着她。

我是愿意着你的。

一看见陆之州就开心，篮球赛给他送，运动会给他加油，成天像个小尾似的跟在陆之州后面哥哥哥哥的叫，这还能不叫喜？这傻才看不来。

正面情绪，分明是快烦死他了。

孟婴宁就是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不明白他到底在指什么了。

陈妄其实知离开他是最好的，但他很怕孟婴宁真的会后悔。

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