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折磨人的梦在作祟，韩东烨日思夜想，从未觉得动过的心就这样栽在一个自小就认识的女孩儿上。

「婉婉，上海滩可少新奇事了?再说下糟糟的，沒人在乎这一事」

韩东烨角轻扬，如今回想起来，那时苏婉之不过四五岁，有这梦，确实惊人。

他曾一度怀疑自己是有病，明明苏婉之是那样的招人讨厌，他这一回，却觉得她甚是可。

「我爹说了，我苏家脸面可以不要，爷爷可不能不要」

她老黏他烦他，时间久了，韩东烨习惯了她的存在，梦里都是她的背影。甚至在国外那几年，他的梦从未变过，且变得频繁。

韩东烨这下也蹙了眉，随后故作玩笑地「我们逃去英国如何，报纸不报纸的也不用了，我在那有座宅，妳可以再养只狗，买妳喜的洋装，英国女人都喜帽，我带妳去一间专门订制的铺，妳上肯定比那些夫人好看」

苏婉之一羞，耳都了起来，嗔他「不要脸！」

后来苏婉之独自来过一次，老爷却称病不见。那日，她反而见到了韩东霖。

一年的时间，他盡了哥哥的责，心底更是隐隐约约明白还有一不明的心。

说来好笑，他真梦过这天，娶苏婉之为妻是他梦，年少时的梦。

「这样的话，那我们怎么怎么办，我们结了婚，又在外面走，不得给人说去，爷爷听见一样生气」

「那爷爷那边呢？」

里都好」韩东烨说着，拉过苏婉之在她耳边低付「床上也是好的，我可极了」

韩东烨说得不错，当前的情势下，大家都忙着找活路，哪里还有闲情去谈论这些呢。那些外人的碎嘴说些什么，苏婉之也压就不在意。

她与那些在国外曾有过的女人不同。他对她们有，可对心的女人，他有，也有情。

她治不了他，也无意去治。盼他早日好起，又未免看起来太虚假。

后来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分分秒秒都是挤来用的韩东烨哪肯再待，带着苏婉之就回去。

一个多月过去，迄今为止，苏婉之与韩东烨不受长辈同意的人里，苏母算是松了的。见苏婉之长住在这，闲来就上门喝喝茶，偶尔苏婉之回家，苏父虽有脸，倒也不是不迎。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他很想她，想要有个人老跟着，时不时就对他恶作剧，他却气得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尽如此说，但她仍是不禁担心老爷。

都说女孩长大十八变，小女孩长成了窈窕少女，不变的仍是她作他招他的坏习惯。

唯一能在韩公馆的只有一个个来找他商讨的国军，看得战事急，连退役将领都不放过。

回来后再见到她，他不得不为之惊讶。

苏婉之抿了抿，神冷了些「韩东烨，你又想同我吵?」

韩东烨摇「取消之后，我们两家继续往来，外人定会觉得新奇，不会说话的，就算说了，又与他们何?」

韩东烨抓住她来不及缩回的手，贴在他心上，低低一嘆，不得不认真起来「重新登报说是取消便行」

那时，韩东烨才真正有回家的觉。

之时，总是多一分心疼，与更多的愉，像是他的心都找到了归属。

于是她也沉默地转离开，之后再独自到韩公馆，得了门，人倒是一个都沒见着了。

当他真正得到苏婉之后，只觉得情字煞是神奇。它来得奇妙，亦或是早已有情，只是不知。

「我们结婚是给他丢脸了?」

难就难在，苏婉之每同韩东烨一去韩公馆，韩东烨就被拒在门外。苏婉之见他不能，她便也陪着他，她陪着，老爷也就越固执地不见。

苏婉之却微微蹙起眉，神忧虑，打破他的回忆，问「我爹在问，报上的事如何理」

不意外，俩人总会再见。意外的是，韩东霖一句话也沒有，从楼梯上遥摇一望，就转走了。

苏婉之见他玩笑，抬手就往他上拍「我问你正经的」

韩东烨笑了起来，执起她戒指的那只手，放在边细吻，疲惫都消了大半。

某日苏婉之穿了旗袍，少女的形在前晃盪，当晚他便了场梦。多少年纪了，还像个少年一样，对韩东烨是耻辱，却一羞愧之心都沒有。

苏婉之说不清那神有何义，只知那是满满的心伤。